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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眉开眼笑起来:怪不得我一直觉得好像见过苏阿姨,原来是苏阿姨长得像我自己啊,真得好有缘分啊!

苏筝一时百感jiāo集,自己的女儿当然长得和自己像,这并不是巧合也不是缘分,而是天意弄人。

冯茗儿淡淡地哼了声,望了苏筝最后一眼,然后起身往回走。她已经不需要留在这里了。

苏筝垂下眸子望着两个人辛苦垒起的沙滩城堡。

城堡薄弱,多年经营,只需要狠狠踩上一脚便能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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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茗儿第二天便离开了,她没有说要去哪里,莫峰也没有阻止她。

这让苏筝陷入了挣扎中,她开始觉得自己更为紧迫地需要作出一个决定。

冯茗儿离开,无非两个原因:一是她从莫峰那里得到了她想要的,二是她从自己这里得到了有价值的信息。

冯茗儿有两个选择,或者去帮着冯家对付莫家,或者试图通过莫冯两家的联姻保住两家的关系。

冯茗儿和莫峰的婚姻原本很脆弱,莫家夫人并不一定全力支持,可是如今冯茗儿觉得自己掌握了一个讨好老夫人的法宝。

苏筝苦笑了下,根据她收集来的信息,据说莫家长孙的生身母亲早已亡故;根据她从莫嫣然的只字片语中得到的信息,据说嫣然的妈妈狠心抛弃了孩子,是一个让人生厌的坏女人。

如今冯茗儿赫然发现那个传说中已经亡故的坏女人出现在莫家两个宝贝身边,该是怎么的震撼,又该是怎么地急于去向老夫人报功呢?

此时此刻,她是应该执行原来的计划带着孩子们离开,还是选择信任莫峰留在这里?

如果她要选择前者,孩子们会跟着她走吗?他们知道实qíng后能不能接受自己?

种种问题,让苏筝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挣扎。在这挣扎中,她也想过自己和莫峰的感qíng问题,可是想到最后只不过一声叹息罢了。

不是不爱,而是爱太艰难。

不是不信,而是信任的代价太过巨大。

她怎么可以拿着自己得之不易的又一辈子,怎么可以拿着自己渴望的亲qíng来做赌注?

她又怎么能忘记,上一辈子那悲惨的结局?

莫峰从暗夜中睁开眼睛,看着旁边抱着被子发呆的女人,深沉的眸子平静地望着她。

冯茗儿来了后,她总是不动声色难以捉摸,可是冯茗儿走了后她非但没有高兴,反而变得更加沉默。

他起身抬起胳膊,抚着她已经长到耳下的短发,沙哑地开口:你最近有心事。

苏筝回头看了他一眼,也不瞒他,gān脆地点头说:嗯。

深夜中,莫峰沉默了好久后才慢慢地说:没事的,不要想太多。

苏筝此时也没有心思应付他,懒懒地扭过头去望着窗外。

莫峰叹了口气,将她搂在怀里,在她耳边柔声说:你的头发已经蓄到了耳朵下面。他们初见的时候,她的发丝还不过耳的。

苏筝故意说:我明天就去剪短,剪成板寸。

莫峰低沉地笑了:不许剪。他俯在她耳边,让热气喷到她敏感的耳后:我想看你长发飘扬的样子,可不可以?

苏筝依然面无表qíng:不可以。长发飘扬?上辈子的事了吧,这辈子的苏筝就是短发,爱看不看。

莫峰并没有因为她的极度不配合而不高兴,事实上这些日子以来他对她越来越包容,他揽着她的肩低声认真地说:我会把你和孩子送到一个秘密的地方,别人都不知道的地方,到时候我会派人保护好你们的。

他轻抚着苏筝依然有些僵硬的后背,柔声说:等到你的头发可以垂到肩膀,我们就可以在一起过着幸福的日子了,好不好?

苏筝扭头看他,却只感到黑夜中一双深沉却温柔的目光注视着自己。

她沉默了一番,轻轻地问:你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

莫峰搂住她,让自己坚硬的下巴蹭着她柔顺的发丝:我有事必须去处理,等我处理完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苏筝低头不语。

上一辈子,她怀孕了,他宠她,可是最后他却接到命令,说必须去边疆一趟。那时候他也说,会赶回来的,等到他回来,她生下孩子,他们就可以幸福地在一起生活了。

如今他又要离开,他又让她等着了。

苏筝抬起头望着莫峰,她决定为了两个人之间所谓的爱qíng做最后一次试探。

莫峰,你会不会抛下这一切带着我和孩子离开?

她听到自己轻柔地问出这句话,问出之后,她苦笑了声扭过头去。

何必问,为什么要问,答案是显然的,莫峰这个莫家的支柱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抛下自己的家族呢?

黑暗中,她等了很久后一直没有听到答复,只感到那双有力地大手握住自己的手,很用力,她的手被握疼了。

苏筝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的答案,我真得只是随便问问而已。没有期望什么,一点都没有敢期望的。

莫峰大手一拉,猛地将她拽进自己怀里,紧紧拥住。

苏筝没有挣扎,如同一个木头般顺从。

莫峰喘着粗气,在她耳边颤抖着声音说:筝筝,相信我好不好,这一次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会保护好你,保护好孩子的。

苏筝眨了眨眼睛,听着那个男人压抑的喘息声,咬着唇点了点头,轻轻地说:好的。

她选择赌一次,赌这一次她可以信任莫峰。

35最后的jq

苏筝伸手摸了摸另一只手腕上的陈旧的手表。这个手表是当年她上高中的时候院长妈妈送给她的生日礼物,陈旧到在如今这个物yù横流的社会已经不可能买到了。莫峰曾经握着她的手腕看过这只手表,他看了好久后淡淡地说:我记得这只手表。

这只手表莫峰应该有印象的,因为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就戴着,形影不离。

可是莫峰绝对不会想到,如今这个陈旧的手表里藏着一个芯片,那个芯片里隐藏着在适当的时候足以毁掉莫家未来的信息。

这些年来莫家盘踞s省偌大的地盘,并以此为据点逐渐cha足了这个国家许多经济命脉的产业。这个家族几十年的坐大绝对不可能是清白的,就好像西方社会的资本积累必定伴随着底层人民的血和泪一样。苏筝跟在莫云身边五六年的时间,一直在暗中观察这个庞大的集团的运作方式,并试图接触到莫家核心的信息。可惜莫云所在的集团竟然洗得一清二白,苏筝甚至察觉不到这个企业集团和地方政府官员的往来,更不要说莫家那早已深入到中/央核心的触角。

苏筝也曾想过用不正当的手法从莫云那里获取一些机密,可是苏筝后来还是放弃了。不为其他,只为了在她落魄的时候莫云给她的提拔。苏筝并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冤有头债有主,她的目标是莫家是莫峰是莫老夫人,而不是莫云。

苏筝轻轻摆弄着手表,这里面就藏着从莫峰个人电脑中获取的一些线索,凭借这些线索,苏筝一定能够得到自己最想要的信息。而那些机密信息只要随便泄露给冯家或者其他对莫家有敌意的人,那么莫家必然面临不小的危机。

她和莫峰之间的纠葛,已经说不清是谁对不起谁。事到如今她选择相信莫峰,是为了心里那点最初的心动,也是为了给孩子一个可能的更为幸福的未来。可是她永远不会忘记,她不能做菟丝糙,她必须独立坚qiáng,她不能完全地依赖这个男人,所以她给自己留了一条退路。

苏筝拨了几通电话,已经部署好了一切。她最后一个选择就是自己带着孩子离开,永远地离开莫家离开莫峰。不说爱qíng,只为了孩子,她也希望自己不会需要这个最后的退路。

苗奶奶已经提前被莫峰送走了,临走前苗奶奶很是不舍和不解,她怎么可以离开她心爱的小少年和小小姐呢。可是周围的便衣根本不由分说就已经把她带上了车。

莫嫣然望着这突然发生的一切,回想起最近这段时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父亲,悄悄问苏阿姨是不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啊?苏筝抚着这个小姑娘的卷发,心里不由感叹,孩子生在政治世家,对一些异常多少有些敏感度的。这让她又感慨又难过,她何尝希望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开始忧虑那些大人之间的斗争,她只希望嫣然能够单纯平安地长大啊!

这番感慨,让她又开始挣扎,给莫峰一个机会是对是错?孩子留在莫家真得能够幸福吗?

莫竞离自然也注意到了周围的异常,不过他什么都没有问。这个男孩子比莫嫣然晚出生十分钟,可是他却仿佛比莫嫣然成熟十岁。他将一切看在眼里,然后低头默默地当做一切没有发生过般,平静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并偶尔会用几近冷淡的口吻安抚一下姐姐。

这一天晚上,孩子们吃完晚饭后苏筝将他们带到书房里学习,而她自己则是出来走到莫峰的房间。莫峰从来不吸烟,可是当苏筝走进房间时却看到他手上捏着一根烟,烟雾缭绕。

苏筝走到他面前,将他手上的烟接过,低下头轻轻吸了口。

莫峰看到她的动作,淡淡地笑了:我想尝一尝你品尝过的滋味。那只烟是女士烟,来自苏筝的烟盒。

苏筝将那只烟捏在手中,细细端详,听到莫峰这么说低凉地笑了下:你尝到了什么滋味?

莫峰动了动唇,艰难地说:苦。

他抬头认真地看着苏筝:我只尝到了苦,苦到我的心发痛。

苏筝低头再次吸了一口,让那烟雾慢慢从自己口中吐出,然后她低低地说:其实烟也可以是甜的,只看你怎么去品它。

莫峰抬手将她额边的发丝拢起:那你告诉我,该怎么才能从那么苦的滋味中品尝到甜?

苏筝却低下头认真吸烟,并不回答他。

莫峰也不催促,就看着她一点点地将那根烟吸完。

其实莫峰不喜欢吸烟,他也不喜欢吸烟的男人或女人,可是他现在发现自己很喜欢看苏筝吸烟的样子。苏筝吸烟的样子优雅,从容,却又寂寞凄凉。这样的苏筝让他想一把搂在怀里,揉进心里,好好地宠爱,不让她受半分委屈。

苏筝终于吸完了那根烟,她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然后抬眸问莫峰:你想尝一尝怎么从苦里品到甜,是吗?

莫峰没有回答是,也没有回答不是,他只是认真地看着她,仿佛一辈子都不会挪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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