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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6 美梦破灭(1 / 2)

<h1>正文 106 美梦破灭</h1>

大臣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奏折里面究竟写了什么东西,明帝看完后,不让内侍念,却要让御凤檀再口述一遍,这奏折里面到底写的是什么?

御凤檀浅浅一笑,华贵的狭长双眸在金碧辉煌的大殿里有一种格外的生动,他先是低头一应,然后挺直腰背,身子如松,将奏折里面的内容口述出来,简单的来说,主要内容是这样:

从今以后,尚了公主的驸马不许纳妾,不许上青楼酒馆狎妓,但凡有违反的,公主可以以君臣之礼,严惩不贷。而公主若死,驸马不许再娶,要替公主守节一辈子。

再者,一旦娶了公主之后,驸马便要一心一意的伺奉公主,不再参与朝政,在朝堂上担任任何职位。

而在这等条例出现之前,纳妾的也就罢了,从此以后再也不许有同样的情况出现,而在朝堂上任有官职的,在条例正式被允许之后,必须马上辞官,安心做驸马。

大雍的驸马虽说是尚了皇家的公主,但是公主一旦嫁人,就和普通女子没有任何区别,这在当初大雍建国之时,坤帝提倡君民同等,公主虽为天家子嗣,嫁人后却也与一般女子一般,没有特权。这是为了避免公主嫁人后,仗势欺人,让夫君和夫家人都要每日行礼跪拜,减退了一家的亲情和和睦感。

未曾想到,正是这个出于民主的条例,慢慢到最后,君民同等的初衷却由于朝代的变更而改变,演变成帝王之女饱受欺辱而没有半点保障,而且帝王在不太过分,不会危及到皇位和朝政大事的情况下,总是给与驸马有实权的肥差,这样做的目的当然是为了让女儿过的好,若是驸马有心,那么公主肯定日子很舒畅。

御凤檀刚说完这话之后,朝堂里面的人便有各种想法的,如今朝中驸马不算多,但是也有几位,每个都是手握实权,但是真正有才华干事的的确是少。

但是他们首先考虑到的,倒不是御凤檀是在为公主说话,而是在想,六公主爱慕瑾王世子,是朝中谁都明白的事情,而西太后的意思,似乎也是很想瑾王世子能娶了六公主。

若是这个驸马条例一旦出来,那么六公主如今的身份,是怎么也不能嫁给瑾王世子了,瑾王世子那可是实实在在的实权职位,难道娶了六公主以后,就只打算做个被架空的王爷吗?

他们都还记得御凤檀在去年击退西戎兵马时,得封镇西大将军的情景,虽然陛下防着瑾王世子,可人家的军事才能就在那里,说不定那天就要用上,就为了个女儿,你能让一名随时可用的才将就这么丢了吗?

就算明帝舍得,那还要看瑾王舍得不舍得啊。

于是不少官员望着瑾王世子,暗里心中发虚,若真是冲着这一点去的,那这位世子可谓心计深沉,这等条例一现,可谓是棋高一招,任谁也难以想到啊。

但是也有人的想法不同的,耿佑臣如今冷汗涔涔,只觉得一股凉意从心头蔓延出来,他昨日才和二公主发生了那等事情,为的就是能当上驸马,然后谋求好前途,若是让御凤檀说呈的成为现实,那可怎么办?

二公主和他已经发生了关系,是肯定要娶的,若是娶了二公主,反而让自己的前途没了,他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砸得变成残废了吗?

他忍着这股凉意,嘴唇紧紧的扣死,没有将脱口而出的反对说出来。

毕竟这个条例看起来是为公主好,但是也有一个弊端,那就是如果娶公主又不能纳妾,等公主死后还要守节,那么以后大雍的公主必然会愁嫁。

明帝在听完御凤檀所说的话后,双眸如星,冷笑了一声,不知是在冷笑什么,“这等条例,你是怎么想到的?”

众臣听明帝的口气,似乎有些不悦,实在不知道这位陛下究竟是对条例满意,还是不满意,只好低头再等。

御凤檀似已早有准备,冷静回答,不徐不缓的陈述道:“臣听闻七公主怀有身孕,便去七公主驸马府中,探望七公主,岂料进府之后,有家奴给与拦阻,理由是七公主要歇息,臣到驸马府提前递了帖子,得了七公主回复,才上府探望,如此,臣既生疑,便要求见七公主身边的侍女,可驸马府里的人借口百样,依旧不让臣去见七公主。臣觉事情有异,便强闯进去,方才得知,七公主已怀身孕,昨夜却被一个妾室推搡到地,直至臣到之时,七公主却被黎驸马强制关在屋中,不给大夫查病。”

“臣早闻黎驸马跋扈张扬,却不知已然到了如此地步,思虑再三之后,臣才写下这封奏折,虽说公主与百姓一样,但根骨里究竟是皇家血脉,便是肚中的孩子,也是陛下的外孙,臣不论是作为大雍的臣子,还是七公主堂兄,都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

他这么一说完,黎驸马便跳了出来,脸色难看道:“你胡说什么,七公主在府上有人伺候,谁会短着她什么不成,那个妇人又到你面前告了什么状,整日里就晓得哭哭啼啼的,一点风情都没有!”

黎驸马话一出来,众臣都下意识的去看明帝的脸色,果不其然,看到明帝的脸冷冷的一沉。

到了明帝面前,还称七公主为‘那个妇人’,刚才御凤檀说七公主怀孕被推搡,还没有大夫去看的时候,明帝的脸色已然是有些发冷了,再加上御凤檀说是皇家的外孙,就算皇帝不在乎,可为了这句话,也要在乎了。

“黎驸马,若是说短着七公主什么,你没短她穿,没短她吃,可你就是不请人去给她看病,你不让她挨饿,不让她挨冷,你只不过是想要她直接死了!她一个正室夫人,一个皇家公主,难道要去学那青楼女子,逢迎男人,刻意风情吗?你说出这样的话,就可以看出你平日里对七公主究竟是怎样!”御凤檀语气咄咄逼人,狭长的双眸里含着一股彻骨的凉意,一步步的逼问黎驸马。

“我怎么知道,她病了不知道让人请大夫啊!”黎驸马被御凤檀逼的后退了一步,想着这位笑嘻嘻的世子,说起话来却是冷冷的,让人觉得害怕,可是口中依旧是不服输。

御凤檀看他跳脚的样子,只觉得和小丑一般丑陋,如玉的面上如同蒙上了一层冰霜,双眸里闪烁中寒兵光泽,冷笑讽刺道:“若不是我恰好要去府上,只怕现在七公主已经没了命!一个小小的妾室,竟然可以将一个公主欺负到这种地步,不说她身份如何尊贵,单单她是你的妻子,是正室,她难道不想请大夫,想要活活痛死自己吗?一个妾室能操纵府中的人,拦着七公主身边的宫人,这就看得出,你平日里是怎么对待七公主的,这就是宠妻灭妾,绝不可容!”

黎驸马是个不识时务,愚笨不堪的,可是黎侍郎不是,他一看到儿子跳出来,便知道不好,还来不及拉住他,便听到他说了这样的话,立即气的手脚发软,几步走过去,一脚踢在黎驸马的膝盖上,然后手抓住他的头,自己一并跪了下来,“请陛下恕罪!臣觉得世子此策,对公主是大福。”

其实在黎侍郎的心底,对这个条例实在是赞成,他能力不错,资历也到了,本来升职是有机会的,可是就是由于黎驸马闹的太过,所以在侍郎这个位置一坐就是数年,眼看着其他人升上去,自己原地踏步,哪能不气。

若是能让黎驸马变得老实,他巴不得,自己这个儿子横竖是根烂草了,再想别的也没用。

再者七公主怀孕的事情,他是真的不知,黎驸马尚了七公主后,就搬出了黎府,住进了驸马府,他的消息并不得的十分准确。

虽然七公主嫁给了黎驸马为妻,可肚子里的到底是皇上的外孙,自己这个蠢儿子,怎么这么一点自觉也没有!

黎驸马被自己老爹一脚踢得直接跪在地上,还要说话,却被手死死的按住,他那酒色掏空的身子,如何比得过黎侍郎的手,只被按在地上,听到耳边警告声——“你若不想死,就给我闭嘴!”,这才安静了下来,心里依旧愤愤。

黎侍郎第一个发话,接着已经升任左都御史曹昌盛也站了出来,“臣觉得此条例十分合理,驸马不参与朝政,乃我大雍之福,臣附议。”

他虽然娶了张阁老的庶女,但张阁老从不伸手去管各家女婿官途上的事情,曹昌盛是寒门学子一步步靠自己的能力升上来的,最讨厌的便是这些占着位置从不干实事的人,特别是这些驸马,平日里御史就没少参他们,可是驸马牵涉的人员和利益关系颇多,并不是一时可以参倒的。

若是驸马条例可以批准的话,以后这些没有实权的驸马,再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去巴结,去和他们背后的家府结交关系,如此一来,可以杜绝很多占据要职的姻亲关系。

曹昌盛说完后,立即工部尚书也出来附议,“此策确为良策。”

工部为六部之一,主要是负责各项工程、工匠、屯田、水利、交通等事项,在兴建屋舍和工程之时,免不得被这些驸马的亲戚插手,提供次等材料,偷工减料的问题屡有出现,这让工部十分困扰,因为一旦出事,要负责的又是他们,而那些人只顾着怎么中饱私囊,责任却没有一点。

眼看有人在前面开了头,那些之前被驸马压制过的,欺负过的,立即也站了出来附议,一时朝堂上的气氛十分之火热。

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他们身为皇子,当然是不可能站出来,去反对这种明显对公主婚后生活有绝对保障条例的,公主是他们的姐妹,虽然可能没什么感情,但是站在亲这一字上,就算心里反对,也不能说,否则就显得很凉薄。

四皇子望了一眼御凤檀,看到他眼眸清丽,双眸带笑,始终觉得今日御凤檀所递的折子,绝不是那般的简单。如今朝中适龄未嫁的,实则不多,一个就是自己的胞姐,二公主,一个就是六公主,而这两个,怎么看,都和这封奏折有着关系。

二公主的婚事一直是他和皇后的计划之中,想要选择个合适的驸马,嫁出去,以作拉拢,而六公主,则一直都喜欢御凤檀。

而五皇子也望着御凤檀,眼底带着深深的探究,考虑这封奏折的实际含义。

当然,除了赞同,也有人反对的,便是纳了与明帝同期的公主的驸马,“驸马虽然尚了公主,但是也想为国出力,如此一来,不是生生让人没了前途,此条例实在不妥!”

曹昌盛站在前面,听到那驸马站出来反对,十分不客气道:“你们莫说为国出力,若是真心为国,那便好好的在位为官,敢问你们多少又是靠自己的实力做上去的,多少人又是经过科举进了仕途,你们借了皇家的光,却对公主极为苛刻,从未想到公主也是皇家之子,说来说去,你们其实不过是想借着娶公主来铺平自己的官途大道!”

这话一出,让一直在旁边看着这一切的耿佑臣基本是全身发抖,他抖的不是害怕,是惊讶,是惊惧!

眼看一个个出来反对的人,都被曹昌盛的口齿辩驳了回去,大殿中的人开始分为两派,但是宗正也站到了支持条例的那边,渐渐的支持驸马的人声势越来越弱。

因为支持驸马的大都是和驸马,以及驸马府有着关系的人,他们反对是因为这样做会拉下他们的利益,所以首先站出来的论点,就有些不足。

若是真心为了公主好,让你和公主一起只要负责过好日子就行了,这难道是对公主不好啊,若是说对你不好,其实你就是有私心,想要借着公主进入仕途,从而享受荣华富贵。

而且条例想的极为齐全,即便已经娶了公主的,反对条例,你回去之后要对公主做出什么事情来,那好,若是公主死了,那你就一辈子不娶妻,也不许纳妾,就这么过一辈子吧。简直将他们的后路都堵死了,那些阴毒的想法根本就没有办法实现。

耿佑臣看这形势,思虑了一番,才站出来道:“微臣觉得此条例也不对,若是条例一旦可行,从此以后,娶公主就代表了仕途被断,那日后,谁又会愿意娶公主了,那么公主们是不是就成为了难以嫁出去的女子,这对于天之娇女来说,实为不妥。”

他是五品官员,在朝堂上比他品级高的数不胜数,站的也算是极为靠后了,但是此时他一说,所有的人就将目光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因为耿佑臣,不论是从永毅侯府来看,还是从纵横的关系来看,似乎都和反对扯不上关系。

一般来说,明哲保身,才是官场上最多人做的事情,所以很多品级小,位置不重的官员是不会发话的,而耿佑臣发话了。

众臣不免想到,难道耿佑臣和四皇子之间暗地里其实还是有关系的,今日发言,其实是替四皇子说话,毕竟二公主如果嫁给权贵高官,对于四皇子来说,算得上一个拉拢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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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秀宫。

夏日的阳光照在储秀宫琉璃瓦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飞檐怪兽蹲在檐顶,眺望着远方的皇城,其下是各色牡丹摆放得赏心悦目,如此和美的景色之下,越发显得宫内的情状吓人。

一竿子宫女内侍个个小心翼翼的低着头,望着自己的脚尖,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不小心就被震怒的皇后给拿着做了出气筒。

“你昨晚去做了什么!你说!”

皇后美眸里蕴着怒焰,保养的光洁的额头上有青蓝色的血管隐隐跳动,右手指着跪在下方的二公主,低声吼道。

昨晚二公主厮混了一夜,才回到宫中,皇后一大早便听到有宫人回报,连早膳都没用,直接将二公主拉到了储秀宫,可见雷霆之怒,无法忍得下了。

“母后,昨夜的事情你都知道了,那还请母后给儿臣和耿大人赐婚。”二公主察觉到皇后有些不开心,但是她以前不是没少惹事,还不是每次让皇后骂了一下,罚一下就作罢,这次她也这么觉得,横竖她如今都是耿佑臣的人了,皇后能拿她怎么办。

她不知道的是,这件事实在是太荒谬了,一个皇家的公主和一个有妇之夫婚前苟且也就罢了,竟然还如此大言不惭,甚至眼底都没有一点的悔意。

皇后几乎是气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哪里管得了什么仪态,望着二公主那死不悔改的样子,“你给我闭嘴,你要再让人知道这件事,我就让人把你关一辈子!”

“母后!当初儿臣就和你说,喜欢耿大人,是你自己不许儿臣和他一起,如今儿臣已经是他的人了!你还想瞒着谁,难道你还想要儿臣去嫁给别人吗?!”二公主听到皇后根本就不允诺她的要求,也两眼一鼓,对着皇后大声吼道。

做出这般丢脸的事情,竟然还对自己还这样说话,难道就不怕丢脸,没有一点羞耻心的吗?皇后对着两边的宫人,急喝道:“将二公主拖下去,严加看守,不许她出来!”

这事千万不能让明帝知道,若是明帝知道二公主做出这等没脸没皮的事情,还不知道会怎么处置。

宫人立即上前,抓住二公主将她往她的寝殿里拖去,二公主声嘶力竭的喊道:“母后,你不可以这样,儿臣要嫁给耿大人,耿大人……”

她尖利的声音如同剑一样的刺耳,将储秀宫的一切都要刺破,皇后怒道:“把她的嘴给我堵起来!”

宫人立即从腰间抽出帕子,也不管干净好,直接塞到二公主的嘴里,心里暗道这个二公主真的是个暴躁的麻烦精,有她在的地方真的就没安宁。

自己跑出去跟人睡了也就罢了,竟然还好意思来求皇后赐婚,还大喊大叫,生怕人家不知道她一个公主丢脸。

一路将死命挣扎的二公主拉到了寝殿里,因为二公主每次发疯,都会砸坏所有东西,将身边所有人都打得半死不活,所以这一次,宫人将她丢进去之后,赶紧将门锁上,留得她一个人在里面乱吼乱叫。

“你们这些奴才,竟然敢关了本宫,快点开门!”二公主使劲的擂门,声音尖利的剧烈大叫,让守门的宫人耳膜都有些刺疼,往前面走了数步,才免于听那刺耳的声音。

“快开门……你们这群蠢货,我要杀了你们!”二公主抓着屋内所有可以抓的动的东西,对着门砸去,直到她停了下来,气喘吁吁的歇息着,四处乱扫一眼,看还有什么东西可砸的,却发现轩窗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于是将手中抓住一个瓷器往地上一扔,然后拎着裙子往窗子外爬去。

她翻过窗子,然后避开宫女,偷偷的往其他地方跑,然后发现前面有两个宫女,连忙躲到一颗枝叶茂密的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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