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番出生入死过来,这师徒情谊就比其他系统来的重,也来得踏实纯粹。
李局将罗建国迎进屋子,给他倒了杯茶,两人寒暄一番,李局见罗建国神色凝重,知道他是有心事,笑道:“建国啊,这些日子可辛苦你了哟,我这老头子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这次退下来也该享享清福了,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
罗建国将油皮袋子放在茶几上,深吸一口气,正色道:“老哥,我犯错误了。”
李局疑惑,将袋子打开,神色顿时一变,里面竟然是足足二十万现金。
李局连忙问道:“建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罗建国叹了口气,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近乎没有任何隐瞒。
李局相当于是他兄长,两人出生入死那么多年,彼此都救过对方性命,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
李局听完后,深吸口气:“建国,这事儿可大可小,关键要看上面领导怎么处理了,你先说说你的看法。”
罗建国便把自己想法说了,他来之前,已经做了充足准备,罗恒也详细给他分析了一番,建议他玩一手以退为进。
兵法之道,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
既然许四维已经决定要站在他这边,而西川李家老爷子也尽了全力,省委市委就如何处理也都统一了格调,要尽量淡化,那此事就起不了太大波澜!
按罗恒估计,最多就是内部通报批评,保留党籍停职一段时间,这点代价罗建国还是承受得起的。
再说了,现在天南的水太浑,罗建国停职其实利大于弊,一来转移矛盾,二来置身事外,只要事情出现转机,罗恒有的是法子让罗建国官复原职。
而李伯庸等人决然想不到罗建国已经做了这么多应对,等他们反应过来,绝对迟了,只要话语权已经不在他们这边,这事儿就算定了。
官场素来微妙,什么事儿都不能做的太明。
譬如这次,如果李伯庸咬死了罗建国收黑钱,要公事公办,任谁也救不了罗建国,该坐牢还得坐牢,该开除党籍还得开除党籍。
不过这样一来,李伯庸自己的政治前途就堪虞了,没有任何领导会喜欢跟自己唱反调的下属,更加不会喜欢阴狠毒辣,对政敌赶尽杀绝的下属。
大家都是体制内混饭吃,谁也不能笃定未来局势会如何,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最好不要掘地三尺、赶尽杀绝。
此刻罗建国主动把这事儿挑明,又寻找了这么多助力,若李伯庸仍然咬死不放,挟公器以为私仇就再明显不过了。
华夏的官场,很多事情能做,但不能做在明处,更不能说。
所以罗恒笃定,只要罗建国主动挑明此事,打李伯庸一个措手不及,李伯庸绝对不敢再跳出来下死手!
他了解李伯庸,此人心气极高,又最是谨小慎微,绝对不会为罗建国这么一个他眼中的小虾米而影响自己的政治前途。
罗建国组织一番措辞,将罗恒的分析说了,李局满意地点了点头,寻思这罗大愣子怎么突然开窍了,这手以退为进玩的还真是漂亮!
他这般想着,欣慰一笑,拍了怕他的肩膀,说道:“建国,我马上就要退下来的,我的意思,还是你来接我的班。你放心,我们是过命的交情,这次这事儿,老哥一定尽全力!”
罗建国没说什么,两人相识几十年,这份儿战友情谊已经无需多言。
商量完毕,李局便跟着罗建国一起出门,目的地自然是天南市纪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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