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此间诡异气氛和那个古怪青年不谈,石田彰这个小庭院还是拾掇的不错的,庭院深深,有假山,有浅塘。有红鲤鱼,甚至还种满了金菊,颇有意境。
再加上今儿风和日丽,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几分晚秋况味,赏心悦目,既来之则安之,罗恒赏景晒太阳,安之如怡。
他甚至看起了两人下棋。
这个世界上,近乎所有棋类游戏,都是战争的变种,其中象棋尤为直接,车马炮那都是直接脱胎于战争的。
而石田彰跟神秘青年下的是围棋,世界上最复杂的棋类游戏。
围棋跟象棋都是从东方文化中孕育而出的,两者最大不同,便是围棋除了考验局部一城一池得失之外,尤为注重大局上面的运筹帷幄,对人逻辑思维和战略眼光要求极高。
也就是说,要精通围棋,除了要懂战术,还需要懂战略。
聪明人不一定能玩好围棋,但能玩儿好的,一定都是绝顶聪明的人。
罗恒从不妄自菲薄,他知道自己天生智商就是那种比较妖孽的,于围棋之道颇有天赋,若一心扑在上面,从五六岁开始按照职业棋手那般训练,他说不定也能成为一个无双国士,只是小时候没那个条件,到有那个条件了,又年纪偏大,且心思没在上面了。
但这丝毫不妨碍他对于围棋的喜爱,前世他也是时常混迹于各大网络论坛的,不说能达到职业水准,但至少算得上是个民间高手,登堂入室入了段。
两人下的是快棋,十秒落子,所以速度极快,不过顷刻就下了百手,罗恒看得仔细,渐渐感觉到了石田彰跟神秘青年的水品。
都是高手。
石田彰棋风中正大气,颇有老国手吴清源的风骨,而神秘青年棋路却跟罗恒差不离,剑走偏锋,甚至犹有过之,是把不折不扣的妖刀。
一盘下完,棋路焦灼,双方拼到最后一刻,谁也没叫对方屠了大龙,只得宫子定胜负了。
两人正自计算,罗恒扫了一眼,说道:“执黑的一方胜了半目。”
石田彰皱起眉头,心有不喜,因为他是执白的一方。
围棋宫子计算,向来是个细致活,哪有人能一眼就看出来胜负,且数目都算得分毫不差的,他自然以为罗恒是在胡乱开口,且说他输了,自然不喜,反驳道:“你这个年轻人,不懂就是不懂,怎么能胡乱说话?简直一点教养都都没有。”
罗恒莞尔:“老先生,不好意思了,是我唐突了,不过您确实是输了。”
石田彰肯定不信,眯着眼仔细计算起来,渐渐地脸色有些不好了,罗恒说得确实不错,他当真堪堪输了半目。
“你怎么算的?”石田彰疑惑得问。
罗恒微笑,说我练过心算的,算这个不是什么难事儿。
石田彰将信将疑,又问道:“年轻人,说说吧,你我素未谋面,来找我干嘛?”
罗恒正要回答,神秘青年却先开头了,他悠悠然说道:“石大师,他叫罗恒,来这里的目的,其实跟我是一样的,都是想叫您出山,做个镇店之宝。”
石田彰还未答话,罗恒就眯起了眼睛。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有了些恨不得将对方吞下去的火焰在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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