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石也乐呵了,笑道:“罗恒啊罗恒,你总是这样的,有的时候,我宁愿看着你像个娘们儿一般窝囊一回,那时候我面对你反而没那么大压力。”
“压力?”罗恒不解。
“是的,压力。”叶小石点了点头,“罗小爷,我们年纪差不多大,但你做的这些事儿,哪一件给我做,我自诩都做不好,便是再给我十年,我可能也做不好。你看,我还经常因为苏芙蓉这娘们儿哭得死去活来,而你满脑子的星辰大海,跟你比起来,老子……真的很自卑呀。”
“扯犊子。”罗恒咧了咧嘴,“要不咱俩儿换换,我来做叶家大少,你来做做罗小爷?”
叶小石直接摇摇头:“老子只喜欢你身上的桃花,可不喜欢你身上这副刀疤枪痕勾勒出来的地图。”
“得到多少,就要付出多少。”罗恒一本正经地解释:“小爷我甘之如饴。”
“所以这就是老子自卑的地方。”叶小石叹了口气。
“罗恒,你这种人,天生就是为大场面而存在的,我似乎从来没觉着你为压力感到烦躁过,似乎这玩意儿,对你来说,就仅仅是动力而已,实在是太可怕了。”
罗恒这下是真心乐呵了,笑道:“扯淡,我没你说得那么强,不过是习惯把复杂问题简单化罢了,当然……你可以理解成这点我是继承我家老罗的。你知道在我们天南那小地方,别人怎么叫我家老罗的么,罗大愣子!那我就是罗小愣子,你说我一个愣子,天生脑袋少根弦,压力什么的,大概也只能理解成可以吃可不可以吃了。”
叶小石沉默起来。
他有些明白罗恒讲今儿为什么要跟他说这番话了。
谨小慎微如罗恒,愿意告诉你,他是个杀人犯,且杀了许多许多人,这意味着什么?
这是在交心,全身心的信任,把你看做比手足还亲的兄弟,再不会考虑什么和背叛出卖沾边的事儿。
说实话,罗恒这份儿信任,叶小石很感动。
感动的同时,也是有些惶恐。
因为他再次确认,罗恒这次……所求甚大。
“说吧,罗恒,你想干嘛?”叶小石深吸一口气,正色发问。
罗恒拍了拍叶小石的肩膀,在桌案上倒上了两杯酒:“石头,我想搞垮一个人,需要你的帮助。”
叶小石端起一杯酒,跟另一杯碰了一下,就想喝掉。
罗恒却把他的手按住,说石头,这杯酒不是你想喝就想喝的,先想清楚。
叶小石想了想,笑道:“罗恒,我酒瘾是真心犯了,真心想喝你这杯酒,不就是想搞垮一个人么?这个人能有多牛?”
“挺牛。”罗恒比了个手势:“大概是一头黄牛加一头水牛,再加一头犀牛和一头蜗牛那么牛。”
“这么牛?”叶小石睁大了眼睛,“谁呀?”
“方致远。”罗恒沉声吐出三个字:“上海市第一书记,堂堂正部级大员。”
叶小石嗔目结舌,那可是方致远呀,下一届政府的内阁长老,确实……挺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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