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风雷!
罗恒冷喝一声。
两人并无生死大仇,但道不同,不相与谋。
今日只能拼一个你死我活。
陈风雷要洗白,要脱离渝城这个浑水塘,要上岸,除了拿罗恒人头给晏九楼当投名状,他不得不吞掉罗恒。
而罗恒也是如此。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想要拥有对抗晏九楼的实力,唯有蛇吞掉陈风雷,蛟化龙才有可能。
两人对视一眼,无需多言,两人都明白,今晚就是最终的决战。
只能以对方的死亡作为这场战斗的终结。
风继续吹。
拂动四周的芭蕉树,肥厚宽大的叶子上,雨滴肆意晃动着,迎着星光,好似洒下了千万颗明珠。
“你比我想象的强。”陈风雷说道。
“你的人比我想象得多。”罗恒回道。
“罗恒,其实这也是你自作孽不可活,你还记得去年你在上海虹口的时候,得罪过一个日本人吧?”
“山本一夫?”罗恒问。
当时为了抢汉唐在上海总店的位置,他确实狠狠得罪过一个叫山本一夫的日本人。
陈风雷点点头,“今天这些人,有三分之一都来自于山口组。”
罗恒明白过来,难怪今天用武士刀的人这么多,而且出手大抵都有甲贺流和伊贺流武士道的影子在。
他沉声问道:“陈风雷,你跟我争,那也是咱华夏爷们儿自己的事儿,你搞几个日本狗来算什么道理?”
“敌人的敌人,自然就是朋友。”陈风雷淡然一笑。“至于日本狗的问题,我太爷爷跟着委员长打了八年抗战,如淞沪会战一直打到花园口决堤,最后死在了武汉会战,大爷爷和三爷爷也跟着为国捐躯,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那是你给自己的祖上蒙羞。”罗恒沉声道。
“你要这么想,那我也没办法,成王败寇,才是我陈某人心中的理念。”
他说着摆摆手。
五个穿着日本剑道武士服的中年人走了出来。
“罗恒君,鄙人嘉纳治刚。”
为首的中年人拔出武士刀,做了个请的动作。
“哟呵,想跟小爷单练?”罗恒眯起了眼睛。
“请指教。”嘉纳治刚说道。
“没问题,听我家老罗说得,我太爷爷当年参加过十九路军,在喜风口用一口大刀削了不少日本人的脑袋,我今儿也学一把太爷爷。”
罗恒摆摆手,继续道:“我要一拳打爆你。”
“支那猪,大言不惭!”
“治刚君,杀了他!”
“杀了他!”
在场的日本人大抵叫嚣起来。
嘉纳治刚大喝一声,长刀一引,接着大喝,竖直划下,往罗恒脑袋劈去。
速度之快,即便是以罗恒强横的动态视觉,也只能捕捉到些许残影。
伊贺流武技,切落!
伊贺流是日本剑道最大的流派之一,其中伊藤一刀斋为一刀流之真髓所继承、其所创剑技切落为一刀流之精髓。
这种刀技,注重的就是气势。
先声夺人。
用刀的气势,配合着大喝,许多人心神只要稍有晃动,下一秒钟脑袋就被削下来了。
然而罗恒一颗武者之心早就打磨得玲珑剔透,哪里会被嘉纳治刚所撼动。
他看不清嘉纳治刚是怎么出刀的。
然而他也不需要看,他甚至闭上了眼睛。
丹劲高手,离达到打破虚空,直指神明的境界只差一步。
而嘉纳治刚不过是化劲高手。
这样的差距,并不是靠技巧能弥补得起来的。
一式撇身捶。
轰——
恰恰打在嘉纳治刚的刀身上。
精钢打造的武士刀,竟是被一拳打成了两截。
八卦门最刚猛的撇身捶法,由罗恒这样领悟了金丹大道的武者使出,更是刚猛无俦。
这一拳去势未减,直接轰在了嘉纳治刚胸口。
咔咔——
肋骨断裂、胸腔塌陷的声音。
嘉纳治刚翻滚在地,直接死亡。
嘉纳治刚田被打击得全身骨骼破裂粉碎,鲜血喷射,身体抛起来撞击在十多米开外的墙壁上的时候,在场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的寂静。
这一连串事情只在眨眼之间就发生了。
罗恒一手撇身催拍死嘉纳治刚田之后,用的手法是“抛架子”,依旧是八卦掌,暗含枪意,轻轻一挑抖,转手抛起,就能把一个人远远的打飞出去。
就在嘉纳刚田一下死,他旁边两个武士拳头已经按到了罗恒的肩膀上!
这两人学得是柔道的“当身技”。
看出手就是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也是入了化劲的宗师。
一人左腿上弯弓,屈身之后,猛烈的弹起,身上一阵弹抖,结实的柔道衣服发出无数裂锦似的声音。
呼啦一声,他的手刀带着破空爆鸣呼啸,翻砍上来。
这一式手刀打击,并不是硬砍,而是带着一股拖拉的劲,好像是大铁锯,生生的要把拦在自己前面的一切事物都锯成两半。
柔道当身技之中的“锯手”打击。
“拖刀劲?”
这一手刀的打击,却有些和程派八卦之中压底箱功夫“拖刀劲”相似。
罗恒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全身上下,连脚底板都等于是长了眼睛,所有的空气流动都清晰的在他皮肤上反应出来。
他知道对方这一手“拖刀劲”的厉害,一旦斩到身体上,皮和血肉,筋都要被拖断。
在这一手刀拖拉上他肩膀的时候,他的肩膀突然之间向下一沉,竟然好像是大枪的枪头拐了一个弯,恰好的闪躲过了手刀。
同时,他沉下去的肩膀当空划了个半圆,陡然又拐弯弹了上来。
咔嚓!
罗恒整个肩膀弹上来的时候,肩膀的骨头陡然外撑了出来,带着凛冽的罡劲,一下就打击在了此人的手臂上。
燕子挑肩!
燕形枪,肩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