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么看着,看着,似是觉得不够,便将那木凳向着秦浣的方向轻挪了几寸,又重新坐了下来。
这一坐并没坐多久,赵擎烽便又忍不住,再次小心翼翼地起身,又挪了几下。
两人之间的距离就这样,一点点的缩短着,眼看着赵擎烽已来到了他的面前,越凑越近。秦浣尽力分辨着他的神情,纠结着却又跃跃欲试,像是已裂开的土层再压不住心中的青苗。
秦浣的不知怎的,突然生出几分急切,可他却只能伏在那里,等待着赵擎烽的靠近,等待着——一切又开始破碎模糊。
雕着喜鹊衔枝的木窗猛地被风吹开了,最后的那一刻,赵擎烽到底也没能吻上他,而是匆匆起身去关那窗。
说不出的遗憾与失落涌上心头,秦浣抬眼去看那打断了他们的木窗,而转瞬间窗上的木雕却变成了宫中冰冷刻板的回字纹样,而窗外也飘起了漫天的大雪。
他转头,刚刚还在关窗的赵擎烽,此刻却已躺在了东宫冰冷的石砖地面上,不能动也不能说,只是睁大了眼睛望着他,望着他……
秦浣被那目光烧灼着,想要避开,却又自虐般的迎了上去,回望着他。
带着最为决绝的眷恋,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别忘了,我们之前说好的……”
这话当年并不是对赵擎烽说的,可此刻四目相对间,却又好似就是对赵擎烽说的。
两个模糊的身影走了上来,架起了地上的赵擎烽,带着他向外走去。
秦浣忽然生出一阵心慌,明明是梦境,可是赵擎烽的离去却是那样的令他恐惧。他想要阻止,想要追上去,可他却只能站在原地,看着赵擎烽被胡伯勇的手下拖行入那风雪中,走向东宫之外。
倏尔其他的人都消失了,眼前又只剩了赵擎烽一个人,站在风雪中,站在东宫的大门前,转身间面容已变成了十几年后的模样,遥遥地望着秦浣。
他明明没有开口,他明明只是那样静静地笑着,秦浣却听到了他的声音。
“殿下,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