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叔,您就别叫我周先生了,我比何沿大不了几岁,您叫我晏城就行。”
“哎?哎,好……”
“爸,”何沿走过来,把保温盒放在病床旁边的柜子上,“吃饭了。”
何沿把病床的小饭桌支起来,打开盒盖,上下两层的保温盒,上面是两荤两素的小菜,下面是海带排骨汤,菜色鲜亮,菜香四溢,他又拿出两个小碗来,一个碗盛汤,一个碗盛饭。
周晏城眼巴巴看着,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何沿有一段时间经常在家煲汤,跟自家大宅里的厨师和外面高档饭店里相比,何沿的手艺只能说及格线水平,但是周晏城就是喜欢喝。他尝遍天下美食,只有何沿做的东西是他一遍两遍无数遍怎么都吃不腻的,就如何沿这个人,也让他怎么都吃不腻。
不过自从何沿有一次给他到临市送文件碰上了乔濂,何沿就再也没有给他做过任何吃的东西了。
乔濂是那次合作方送过来的,他第一眼看过去的时候几乎以为那是化过妆的何沿,眉眼口鼻无一处不像,但是那男孩一开口他就没了兴致,何沿不会那么娇嗲嗲地说话,何沿也不会满目含情地故意勾引他。事实上在那段时间,他虽然换了不少人,但其实他一个也没碰过。
在孟修明那件事后,何沿从卧室窗户跳出去,他发现之后不是震怒,而是后怕,那寒意跟游蛇一样蹿过全身,他的大脑当时空白一片,心脏跟被锥子锥着一样,他不由庆幸这是二楼,如果楼层再高点,周晏城觉得以何沿那个狗脾气只怕也敢往下跳……
他疯了一样给何沿打电话,何沿却关了机,他开车沿路找,中途还让人给所有出租车司机发讯息,好在有一个司机回复载过一个符合何沿特征的人,送去了京大。
他吁出一口气,踩下刹车,无力地靠在椅背上,这才发现自己握在方向盘上的双手一直都在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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