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是,他们两个感情看着真好,唉,基佬也是有真感情的……”
程予行牛饮完咖啡,两口把蛋糕塞完,重重拍了桌面:“快吃快吃,一个个嘴巴比手指都利索,多码程序少说话!”
林佑清也在其中,慢条斯理地解决自己了那份蛋糕,眼神却一直不自主看向那颀长背影消失的门口,无声地叹了口气。
出了科技大厦的门,何沿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冬雨阴冷,那种寒意直侵入人的骨缝里,他把外套拉链拉到顶,正要撑开伞,却见大厦前的花圃旁一个打着巨大黑伞的身影正缓缓向他走来。哪怕伞面遮住了那人的头脸,何沿也认出来那是阴魂不散的周晏城。
那伞和它的主人在距离何沿大概两三米处停下,踟蹰着不敢近前。
这一天一夜状况频出,何沿十分疲惫,他不想再跟周晏城纠缠,他只想回宿舍好好睡一觉,何沿径直走向停车的地方。
车子停得有些远,从科技大厦旁的小路穿出去还要经过一条步行街,再转弯进入古玩巷,他的车子便停在古玩巷的路边。
古玩巷这里人烟稀少,何沿踩着高高低低的水洼一路闷着头走,整条巷子似乎只有他的足步声,忽然有人高喊了一声:“何沿!”
何沿本能回头,却见眼前一花,一左一右同时两根棍子同时冲他劈面而来,何沿反应也很快,双手执伞往前隔开一根木棍,另一个人的棍子却如影而至狠狠敲在他的胳膊上,何沿吃痛,手一松,伞掉落在地。
那两人又同时欺身过来,何沿立刻掉头往来时的路跑,那边是步行街,过了拐角就会有人了。
噼里啪啦的雨点打在他身上,天地间细密的雨线阻挡他的视线,他刚跑出没几步,就一头撞进了一堵坚实的胸膛。
对方扶住他的肩,急切地喊:“沿沿!”
何沿心下一松,也顾不得跟周晏城的恩怨了,身后“啪嗒啪嗒”踩踏水洼的声音由远及近,那两个追过来的打手已经近在眼前,两根棍子齐齐指向何沿和周晏城,其中一个恶狠狠道:“少多管闲事!”
路灯昏黄明灭,雨幕下视线十分难辨,周晏城看这情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先问何沿:“有没有受伤?”
何沿顿了顿,说道:“没。”
周晏城于是放下心来,他满腔的窒闷烦郁在此时得到了最好的发泄机会,不由咧了咧嘴,双手交握着活动了下指节,十分振奋地对着拐角处跑过来的保镖喝道:“都别过来!”
何沿跺脚:“别过来个毛!你想干嘛?赶紧把他们送派出所——”
周晏城已经冲了出去。
何沿无语地抹着脸上的雨水,周晏城一对二,先是踹翻了一个,他那一脚用了全力,便是根木桩子也能瞬间踢断,那打手捂着腹部倒在地上挣扎半晌,再也没能爬起来,他又拎住另一个人的领子,狠狠一拳砸在对方的颧骨上。
他每一拳都用尽全力,又狠又沉,重生以来在何沿那里处处碰壁,他的心中原有无数委屈和愤懑,焦急和渴望如烈火焚烧熔岩翻滚,时时刻刻在他胸腔里涌动贲发。
万千情绪翻滚,他却不能对何沿发作,周晏城眼看着要被憋出内伤来了,跑过来两个不长眼的沙包。
周晏城怒意勃发的声音被哗啦雨声掩盖得有些模糊,但何沿依然听到他在骂:“狗逼东西我老婆你们也敢打!”
“谁他妈让你们来的!”
“给老子说话!”
“麻痹的你说不说!”
……
那人被打得根本毫无说话的余地,何沿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喊:“周晏城,周晏城!别打了!再打打残了!”
“残了老子养这狗东西全家!”周晏城又狠狠补上一拳,忽然意识到这句话是跟何沿在说的,不由讪讪地丢开打手,站了起来。
周晏城把大衣脱下来要给何沿披上,何沿避过去,周晏城吼道:“这天冷,你穿上,这时候别他妈跟我拧!”
何沿忍无可忍地吼:“你他妈这衣服还是人穿的吗!”
大衣像是从泥水里捞出来,又湿又沉,虽然光线不好,但上面满溅的泥点子还是清晰可见,周晏城只好把大衣顶在何沿头上:“去找个地方把衣服换了!”
“我回宿舍!”何沿喊。
“回个屁!弄感冒了烧死你!”他回头冲两个保镖吼,“都他妈杵那干嘛!不会过来打伞啊!”
两个保镖一个过来打伞,一个去处理打手,周晏城扔了衣服半拖半抱着何沿,他存心使力的时候何沿根本不是他对手,就这么被他弄进了最近的一间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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