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锦绣还一手捂着鼻子,杏眸却瞪得老大,他,她三哥这说话的腔调,可真是要人命了。她暗暗指责自己色胆包天,鼻子疼成这样,还能肖想男人,这可真是要不得的。
不过,这念头也就只有一瞬,她很快又觉得自己想一下也正常。因为这人是她三哥,是她的夫君,她若是对他没感觉,才应该哭呢。
“怎么不动了?继续踩。”
纳兰锦绣无语的看着他,难不成他还有喜欢被人踩的癖好?他喜不喜欢倒是不打紧,反正她现在是不想踩了。
“阿锦?”
“不踩了,谁让你刚才乱动的,都把我摔着了。”
纪泓烨轻笑了一声,听起来心情不错:“可是摔疼了?”
“嗯,摔到鼻子了。”
纪泓烨听了她的话坐起来,看她泪眼婆娑的,动手把她拉到胸前圈着,又把她捂在鼻子上的手拿下去,细致的观察了一会儿,才悠悠地道:“无事,等酸胀劲儿过去就好了。”
“嗯。”纳兰锦绣点了点头。
纪泓烨突然忍不住轻笑了一声:“你怎么这么笨呢?踩个背还能把自己摔倒。”
“那还不是因为你乱动?”
“难不成你整个人都踩在我的背上,我还一动都不能动了?”
“不能。”
纪泓烨无奈,笑了笑道:“好,下次我不动。”
屋内燃的依然是红烛,灯火摇曳,纳兰锦绣那双莹白如玉的脚丫,正往被子里钻着。因为被子还整整齐齐叠着,而她又被他抱在怀里,所以就想用两只脚把被子展开些。
纪泓烨被那一双玉足恍的口干舌燥,忍无可忍,伸手拽过被子给她盖上了。然后依然像刚才一般,搂着怀里的小姑娘,让她整个人都靠在自己胸口。
纳兰锦绣靠在他怀里,听着耳边的心跳声,又转头看了看红烛灯影,心里终于有了真实感。他们如今是夫妻了,以后的日子里,她总会这般同三哥在一起。
在北疆风雨飘零的那段日子,离她似乎已经越来越远。她忽然想起了穆离,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那只落下终身残疾的右手,可能永远都拿不了剑了。心口蓦然酸涩,她明白自己是心疼了,但凡想到穆离,她总是会觉得烟雨风雪中,只有一抹孤寂的背影……
“怎么了?”纪泓烨低头,看着小姑娘眼睛里有淡淡的水光,心头怜惜。
纳兰锦绣抬头对上他温和的眼眸,又记起在北疆那段时光的煎熬。那时候做什么都能想到他,想到他会娶九公主,想到他们注定有缘无分。那时候无论怎样,都不会想到还会有峰回路转的一天,想到她会这样靠在他怀里。
“小姑娘,你可怜巴巴的看着我做什么?”纪泓烨低头在她脸颊上印下一个又一个的吻,连成了一串串。
纳兰锦绣闭眼,蕴在眼眸中的泪水便滚落下来。纪泓烨辗转含了,是又苦又涩的味道,他好看的眉蹙了蹙,声音沙哑温和:“小姑娘,为什么哭?”
纳兰锦绣感受到他春风和煦的温柔,小声道:“我只是觉得,这一切就好像是一场梦,我醒来的时候,其实还在北疆,而你也不在我身边。”
纪泓烨听了她这几句话,眉头蹙得更深了,惩罚性的咬了咬她的耳垂,低声道:“胡思乱想。”
纳兰锦绣耳边一麻,她缩了缩脖子,谁知他还不够,吻又落在了她耳朵下方的脖子上。她身子都有些颤了,推拒着他。
纪泓烨也觉得自己不能太过放纵,不然到头来难受的还是他自己。他把脸颊埋在她的脖颈间,深吸了几口气,渐渐让情绪平复下来,然后才在她唇上啄了啄。
“以后不许再想那些有的没的。”
纳兰锦绣觉得自己也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伤春悲秋了?不管那段日子多难过,她到底是撑过来了,而如今他不是已经在她身边了吗?
她低头笑了笑,把他环在自己腰肢上的一只手拿起来,放在手中把玩。一会儿摸摸他手背上的骨节,一会儿又拉拉他的手指头,最后又用指腹按压着他中指上的薄茧,仿佛对人家这只手产生了莫大的兴趣。
纪泓烨见她笑了才算放下心来,看来之前的事,对她的伤害犹在心间。他有些无力,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要怎样才能呵护住她。这小姑娘是个心重的,总是把别人对她的好记得清清楚楚,伤害亦然。
她在外人眼中,是很坚强的。他不止一次的见过,那些病患,看着她时候殷切的眼神,心里是很信任并且敬重她的。就是这样一个,可以孤身入疫区,敢以身试毒的姑娘,为何在他看来却如此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