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纳兰锦绣这时候真有种,全天下最委屈的人就是自己的认知。
“你这么说可就是在耍无赖了,昨晚我不是由着你了?”
昨晚?由着她?什么?纳兰锦绣看着他,努力想昨晚发生的事儿,脑海中有什么渐渐清晰……
昨晚他无意中看到了祖母给她的压箱底儿,好一顿笑。她又羞又窘,想把他手里的图册拿回来,谁知他却从头翻到了尾,还问她:“祖母为什么给你这个?”
“要你管!”她当时气愤到不行。
“祖母的意思,看样子你还是没悟到。”
“什么意思?”
纪泓烨但笑不语。
纳兰锦绣发现那笑容是坏坏的笑,一边嘴角偏高,就像那些喜欢调戏良家女子的坏男人的笑,又是不羁又是风流。她三哥一向都是温文尔雅的,她真的很少见他这样,一时就有些看傻了。
于是,他开始身体力行,尽力让她明白,这图册的用意。拜他良好的记忆所赐,虽然只是翻了一页,却还是记得清清楚楚。他在她耳边低声问她想要哪个,她羞得无地自容。
他出奇的有耐心,一个一个的试。她几欲崩溃,最后就哭出了声。他在她耳边低声哄她,还是收起了自己想要继续探索的欲望,换了她习惯的姿势,春风化雨一般,柔和地爱她……
这也算?纳兰锦绣睁着一双眼眸,狠狠的看着他。
纪泓烨笑得更痞了,凑近她,低声说:“不要怀疑那是不是,因为后果你承担不起。”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她觉得三哥婚后变坏了,和以前不太一样。她两手握拳,真的很想动手打人,奈何不敢,也不舍得,他背上还有伤呢。可是,他晚上在榻上的时候,可一点都不像有伤在身的人。
纪泓烨知道他的小妻子,这时候对他的态度十分纠结。但这样其实很好,她把精力放在他身上就够了,其他的什么,不值得让她去困扰。
他抱着她,让她纤细的身子靠在自己胸口,贴着她的耳边说:“阿锦,我并没有做好做一个父亲的准备,也没有想让你的身份做转换。”
“嗯?”纳兰锦绣看着他,对他的话有些不解。
他抱着她的手臂紧了些,声音却比往常还要柔和:“你知道失而复得是什么吗?就像你之于我。我有时还是有些恍然,我终于把你娶回来了?”
纳兰锦绣回抱他,将脸颊埋在他的肩头,呼吸着他身上干净清澈的味道,躁动的那颗心变得无比平静。
“我让你做我的妻子,自然是要敬你、怜你、爱你。我不舍得让你受委屈,即便那些委屈来自于我的亲人,我也依然不允许。所以,你若真的同我心意相通,就不要在意他们对你做什么,因为那些都不是我的意思。”
纳兰锦绣有些不太确定,她觉得三哥这番话,是表示他不想要孩子的。可这天下间有哪个男人不希望子孙繁多,不希望自己的妻子给自己开枝散叶?
对上她犹疑的目光,他把脸颊放在她的颈子间,低声道:“我若是有了孩子,一定不会错过他的成长。男孩的话,我要教他读书写字,骑马射箭,还要教他为人处事之道。若是女孩,我似乎要教的更多,因为我要她足够强大,免得将来嫁到外人家会受了欺负。你说我这般忙碌,哪有那么多闲工夫?”
“不论男孩女孩,不都可以请先生来教吗?”
“我一直认为,父母该是孩子最好的老师,尤其是我们的孩子,我要自己教。”
纳兰锦绣低头想,三哥应该是喜欢孩子的,起码是喜欢她给他生的。也许,她该留心调理自己的身子了,她想做母亲,更想给他生一个像她也像他的孩子。
“女子生产都是极危险的,尤其是像你这么小的年纪,所以我并不想你这么早有。甚至我不确定,我舍不舍得让你去走那道鬼门关。”他抱着她的手臂骤然收紧,声音低哑:“阿锦,我也会害怕失去。”
纳兰锦绣心头忽然一震,三哥如今这番言论,可以说是空前绝后。在整个大宁朝的历史上,还从未有哪个男子,说过这样的话。作为一个大夫,她太清楚产妇生产的危险。她也曾亲眼见到过,痛苦的哀嚎后,她挽救不了的生命。
大宁曾有官员提倡要让更多大夫学妇科。因为户籍处有人统计了,每年各地因生产而死去的女子,占到了产妇的三分之一。而这其中,刚到及笄之年的女子占大多数。这也就是纪泓烨为什么会恐惧的原因,经历了那么多,他终于能同她长相厮手,他太害怕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