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似乎也看开了很多事。她把自己关进寺庙中,每日吃斋念佛,说是为自己手下的亡灵超渡,也是为自己赎罪。
但是,他还是能够感觉出来,母亲其实是寂寞。她的心似乎在很多年前就死了,对任何人都是心房紧闭,情绪波动也只是因为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他的父亲。
徐逸寒站在窗边,看着外面走神。徐恋歌轻手轻脚的出现在他身后,猛的喊了一声,恶作剧的想要吓唬他。
徐逸寒耳力好得很,早就知道她来了,也能够猜到,她千篇一律的吓人办法。他沉默着不说话,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你怎么又是这个样子,你就不能哄哄我么?”徐恋歌嘴巴撅的老高,挨着徐逸寒站着,因为身高差距,她必须要仰着头才能看见他。
徐逸寒本来是不打算理她的,但她的目光就这么直白。被个小丫头这么盯着,他多少会觉得有些不自在,于是就低下头,问道:“你要我怎么哄你,顾做害怕?”
徐恋歌点头。
徐逸寒做了个惊恐的表情,但其实一点都看不出那是恐惧。只不过是眉毛挑了挑,眼睛瞪得大一些,瞳孔再收缩两下。
徐恋歌却很买账,点了点头,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这个时候任任何人看了,都不会相信这个甜甜的小姑娘,就是王府里的小魔王徐恋歌。
“你这个时间不是应该在温书吗?”徐逸寒低声问她。
徐恋歌笑了笑:“阿爹还是老样子,让我看的书都是那些古板的,实在是无趣极了。我只看了一遍就看不下去,就出来找你玩了。”
“我还要温书。”徐逸寒言下之意就是,他不能整日里陪着她胡闹。
徐恋歌却没表现出失望,她凑过去拉住徐逸寒的衣袖,很是乖巧的说:“小叔叔,你温书我就在一旁看,保证不会打扰你。”
徐逸寒无奈:“你每次都是这么保证的。”
徐恋歌做了一个启誓的模样,非常虔诚的说:“我保证这次不会打扰到你。”
徐逸寒不为所动。
“你再给我这一次机会,如果我真的打扰到你了,那你明天就赶我走行不行?”
每次都是明天,每次也都是这样说,结果每次都照犯不误。徐逸寒也是拿她没有法子,即便是让她走,她也不会乖乖听话。
徐恋歌觉得自己一个人看书无聊,但若是跟着小叔叔看书,那可能就有趣多了。她见徐逸寒在看兵书,也来了兴趣,凑过去说:“你这书是哪来的?”
“兄长给的。”
“阿爹?”徐恋歌一把把书夺了过来,前前后后的翻了一遍,发现确实没见过这本书,“阿爹书房的书就没有我没看过的,这一本是哪里来的?”
徐逸寒当然不会告诉她,兄长被她烦得紧了,很多东西都是背着不让她知道的。
当然这也不能怪徐锦策没有耐心,而是徐恋歌实在是太好学了,但凡有她搞不明白的东西,她势必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觉得这个书挺有意思的,你什么时候能看完,看完了给我。”徐恋歌的语气也毫不客气,仿佛是在拿自己的东西那般理直气壮。
“看兵书就要细细的研究,不能走马观花。这书我才看了几页,要看完还要许久,你还是自己先去找别的书看吧。”
徐恋歌听着他明显拒绝的话,顿时感觉不乐意了。她十分不情愿的把书放在桌案上,还吸了吸鼻子,有点委屈的说:“先给你,反正你看完的时候还是得归我。”
徐逸寒拿过书来看,不想再搭理她,不然这丫头肯定蹬鼻子上脸,没完没了的。徐恋歌似乎习惯了他的冷落,自己去屋里找玩儿的,玩累了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徐逸寒听不到她闹腾的声音,就知道她应该是睡着了。她从小就精力旺盛,觉少不说,好像怎么都玩不够似的。
把手中的书卷放在桌案上,走到另一间屋子,果然看见徐恋歌已经睡着了。她手里还拿着一节木笛子,那是她前两天心血来潮,非要给他做的不可。
徐逸寒很喜欢笛子,如今用的是兄长花重金给他买来的。他每次吹笛子的时候,徐恋歌总会依偎在他身旁,看起来十分享受。
徐逸寒把徐恋歌捏在手里的笛子拿了过来,仔细观摩了一下,发现她做的还不错。这丫头从小就聪慧,但凡是她见过的东西,总能依葫芦画瓢做出差不多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