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儿臣只是想见母妃一面。”
罗维在一旁道:“二殿下孝心可嘉,只是二殿下刚刚失子,只怕柳妃娘娘知道之后,于她的将养不利。二殿下不如就在娥英殿外叩首请辞,这样也尽到孝道了。”
“维儿说的没错,”兴武帝道:“你就在娥英殿外请辞吧。”
“陛下,”罗维冲兴武帝躬身说道:“此时岁尾年关,小臣听说如今南方的游民有不少已经到了京畿之地,二殿下离京,小臣觉得还是要多带些护卫的人才好。”
龙玄说:“我自己有侍卫,这事就不用云起担心了。”
“皇家的侍卫久居上都,对上都以外的事知道的不多,”罗维说:“这次太子遇剌之事就是一个教训,依小臣看,二殿下还是珍重些好。不然不光小臣这样的下臣担心,就是陛下和皇后娘娘在宫中,也无法安心过这个年啊。”
“云起说的是,”龙玄说:“看来我不但要多带些人去,沿途还要与当地的驻军多多联系,也好让我在遭遇不测之时,不会措手不及。”
“这时正是年关,各地的驻军忙着转防,小臣怕他们事多出错,”罗维道:“殿下是皇子,身份尊贵,护卫之事马虎不得。”
兴武帝道:“维儿想怎样?”
“小臣入宫之前,在宫外遇见卫国将军陈图业,听说他要回驻军之地,去寻城正好要途经月州,”罗维说道:“小臣就想,不如就让陈将军护送二殿下去月州。”
龙玄暗自咬牙,陈图业是邱澈的妻弟,罗维找这个人来一路看着他,既把他罗家撇清,又给他找了一个绝对不会被他拉拢的看守。龙玄才不相信罗维会这么巧,就在宫门外遇见陈图业,这人找这个人,一定是花了一番的心思。“陈将军是上京述职后回驻地,”龙玄道:“驻军之事事关一方太平,让陈将军护送我,这怕是不妥,本末倒置了。”
“本就是同路,陈将军求这个差事还求不来,”罗维露出了不解的神情,“二殿下怎么说这是本末倒置呢?”
“我去月州是为了家事,陈将军回寻城是国事,”龙玄说:“国事家事怎么可混为一谈?”
罗维的脸上露出了难堪的神色,看似心慌地看了兴武帝一眼,然后才道:“二殿下教训的是,是罗维想错了。”
龙玄看罗维这样,就知这人又在跟他演戏,刚要说话,跟这人继续演下去,就听上面的兴武帝道:“维儿也是好意,玄你也不要事事与国事谈在一起,陈国业既然与你同路,那就让他护你去月州好了。”
“父皇,如此劳师动众,儿臣惶恐。”
“这只是小事,何有劳师动众之说,”兴武帝是疑罗维这是在给龙玄找麻烦,可是一想只是让陈图业一路陪同,也不会惹出大的祸事来,所以兴武帝乐于随了罗维的心意,“你去准备动身吧,记得向你母后请辞,不要让她为你担心。”
龙玄只得领旨。
罗维看着龙玄退出殿去,两人的目光再没交汇过,却都彼此心知肚明,知道对方的心思。
“维儿,”龙玄走了后,兴武帝让罗维坐下,然后才道:“一个陈图业就可以找龙玄的麻烦了?”
罗维将眼珠转转。
兴武帝说:“你跟朕动这样的小心思?”
“二殿下是个爱干净的人,陈图业却是个粗人,罗维听说这人数月都不洗澡。”
“所以你让这个粗人去给龙玄做伴?”
“陈图业的武艺高强,”罗维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小臣是想,”直到微不可闻。
兴武帝笑了起来,“说你又长了一岁吧,还是个小孩脾性!”
当人偏爱一个人的时候,往往看不清这个人的本来面目,兴武帝就是这样。就算他知道,是罗维设计灭了柳氏全族,也是罗维寻来的那本账册,让郁州的官场血流成河,可兴武帝都只认为这只是巧合,并不是罗维刻意谋画的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