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78节</h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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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妤说“越多越好”,折枝哪里知道多少合适。又知苏妤大概有要事要做,不敢让旁人来做,熬到双眼乌青,终于在除夕前两日缝了五十个出来给她。
屏退旁人,折枝将用布兜装了的香囊倒在苏妤榻上,堆成了一堆。
“咯……”子鱼上床便要够那香囊玩,苏妤眼疾手快地抱住了它,朝折枝一笑说:“够了够了……你快去歇着,剩下的事,我请娴妃来做。”
是以那天绮黎宫大门紧闭,皇帝到了门口一看,便听得宦官禀道:“娘娘说不想见人……”抬了抬眼,声音低得几乎不可闻,“包括……陛下……”
“……”贺兰子珩无言了一阵。想起昨晚苏妤央他再多讲一章回的故事,他成心气她便死活不讲……还真生气了?
一声叹气,皇帝转身离开,只吩咐了那宦官一句:“告诉她,晚上若还不见人,以后就都没得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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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苏妤乖乖地开了宫门,那故事委实被皇帝弄得颇吊胃口,让她以后都没得听了她是断断受不了的。
倚在榻上,苏妤静听着皇帝讲着,握了拳的手慢慢探到枕下,松开,又抽了出来。
一夜好眠,次日清晨,苏妤却醒得比皇帝要早一些。阖目假寐,直至寅时的时候,终听得身边有了动静。是皇帝要起身准备去上朝了。
贺兰子珩起身盥洗更衣后,拿起那枚自己睡前总会随手搁在枕边的玉佩。原已转过头去,却又见到了什么,重新回过头来。
枕边露出了一缕流苏,还有一个玉色的小角。好像是香囊的一角,看着有些莫名的熟悉。
好奇地伸手去拿,小心翼翼地抽出来,没有惊动苏妤。待得那东西拿出,却陡然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香囊……是那温氏的。他清楚地记得,因为便是这香囊取了苏妤腹中孩子的命。当时他就觉得这玉色刺目极了,狠狠刺进他的心里,一辈子都忘不了。
这香囊却意外的轻,且是扁扁的,好像并没有装什么香料,更不会有麝香。他带着几分心惊将香囊翻了过来,背后透着些许红色,就那么一丁点,像是一点血迹。
再仔细去看,有一个角开了线,似乎是原本缝好了又被撕扯开来。贺兰子珩回头看了苏妤一眼,见她还睡着,挥手命旁的宫人皆退下了,鼓起了勇气将那个口子撕得更大,里面确实没有任何香料,只有一张薄纸。
那薄纸对折着,字是写在里面的,只透出些许看不清的痕迹。皇帝将纸打开,上面只有一个字……
冤
狠然倒抽一口冷气。那微微发黑的红色,分明就是血写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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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皇帝压着声喝道,徐幽连忙带了人进来,只听皇帝道,“速请高僧超度温氏。”
几人均是一怔,皇帝睇了他们一眼,将那香囊与纸条递给了徐幽。
徐幽亦是吓出了一身冷汗,连忙去照办。
贺兰子珩再度转过身,看向苏妤,心里的恐惧逐渐化成无尽的担忧。
冤。是温氏在鸣冤么?找他,还是找苏妤?
他觉得自该是找他的,因为赐死的旨意是他所下,苏妤连半句话也不曾多说过。
但却是为苏妤赐死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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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醒过来多时的苏妤,感觉到皇帝在吩咐了宫人之后,回身走到了榻边,俯身吻了她后安静离开。如常去上朝了,苏妤睁开眼,轻轻一唤:“折枝。”
“娘娘……”折枝入了殿,有些忐忑地问她,“陛下……看到了么?”
“看到了。”苏妤点头。
折枝又道:“那……陛下信了么?”
苏妤一笑,拿了的桃木手钏托在手里:“你看这个。”
桃木是辟邪之物。这手钏,传言说是皇帝儿时曾在宫道上见过些东西,先帝为了保他无恙,便差人求了这手钏来。
这么多年了,皇帝是不是为了辟邪倒不一定,总之是戴惯了,从来没离手过。
今日就这样留在了她枕边,可见多多少少是信了。
“存个疑就够了。”苏妤衔起一笑,“他疑温氏为何鸣冤了,这事才更好被揭出来重查不是?”
这一步是娴妃所不知的。苏妤思来想去,总觉得此番做法比直接算计去长秋宫更有用一些。是皇帝下的旨,总是让他亲眼见了才多几分可信。
☆、105
依着苏妤与娴妃商定的,这些个香囊,会陆陆续续出现在长秋宫各处。佳瑜夫人收买温氏也好,或者仅是利用也罢,那些事情绝不会是她一人做的,必有宫女知情。有人知情便会有人心虚,神鬼之说有素来令人忌惮,总能使一些人露出马脚来。
她提前一步让皇帝见了那香囊,娴妃却在当日下午去了绮黎宫,面色不善地往她面前一坐,半天没有说话。
“怎么了?”苏妤黛眉浅蹙。娴妃扫了她一眼,正色道:“你有安排没告诉我。”
“……”苏妤一默,应了声,“是。”
“你算计陛下!”听她承认,娴妃怒然而喝,“你到底知不知自己在做什么?赐死温氏的旨意是陛下亲口下的,阖宫都知道,你成心让陛下下不来台么?!”
苏妤未语,面色冷冷的。娴妃静了一静又道:“就算是陛下处死了你父亲,可你父亲做过什么你很清楚。让长秋宫生事,已足以迫使陛下重查你小产一事,你干什么要把计动到他身上?”
苏妤仍未说话,娴妃忍不下去了。她觉得这些日子以来,苏妤的所作所为让她愈发不明白了。阖宫都看得出,皇帝对苏妤用了怎样的心思,苏妤承着失子之痛她明白,却没想到明明可以直接揭出长秋宫,她却还要成心让皇帝也不好过。
“你知不知道这事一旦被查出来,你是多大的罪!”娴妃冷睇着她切齿道,“就算你不怕死,苏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