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仍旧絮叨女人家怀胎的重要,说着说着就提起冬雪,“当初是我考虑欠妥,想着身边有个人帮衬你才好,现在看来,王爷对你这样好,一时半会你是不用担心来日,所以,还是自己努力怀上才要紧,你年纪小不懂轻重,听母亲的定是没错。今年你什么心都不要操,专心致志生子要紧。”
如瑾哭笑不得,长平王不时瞥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让她非常窘迫。
其实她自己心里对生儿育女也有一丝憧憬,和长平王感情日笃,原本对儿女并没什么感觉的她偶尔也会想,若是有个宝宝应该会很有趣吧?
然而这种事急不来,她还年轻,有的是时间等待。她觉得子女和父母之间一定是有注定的缘分在的,缘分不到的时候,小宝宝就不会来。
在母亲叙叙地念叨中,祝氏将带来的食盒打开,捧出仍带热气的饭菜,一行人就在山中吃了早饭。饭后如瑾扶着母亲在平台周围走动,采几株长势正好的艾草香蒿,扎成束,准备带回家去挂在门头。
蓝泽还想上山,长平王目视如瑾。如瑾道:“我陪母亲在这里歇脚了,你们去吧,回头下来咱们再一起下山。”
长平王便说,“一起来的,做什么要分开?索性都在这里歇着吧,我也有些累了。”
蓝泽自然是听长平王的,便也不提继续上山了,又陪着长平王说起话来。如瑾看着好笑,长平王偶然转过头来,她就促狭地眨眨眼睛。本来他只要板着脸不冷不热说一句,蓝泽就能知趣住口,可他偏要做出平易近人的样子,那就自己受罪吧。
如瑾自陪着母亲散步说话,觉得非常舒心。人一高兴,时间就过得飞快,眨眼就到了日上三竿的时候,秦氏提起佛光寺,“这里离得近,不如我们绕路过去看看?早就闻听那里许愿最灵,我去帮你许个早生贵子的愿。”
如瑾揉揉额角。母亲真是对此事太上心了!佛光寺许愿灵不灵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这里的和尚挺会挣钱的,早先因为彭进财和他们谈买卖,最后他们索性在寺外开出了一块专门的地方供人开铺子,不但要收租金,还要从铺子的每日进项中抽成,而且抽的是毛利。
若是这铺子一天赚十两,他们就要抽出五两去,剩下五两才是铺子的真正进项,还要刨去货物、人工、租金等本钱,最后剩下的净利就被挤压到很少了。抽成这样狠,要是铺子隐瞒收入怎么办?和尚们有办法,每个铺子跟前都派了一个小沙弥坐镇,打着佛门之前不许黑心买卖的监管旗号,每个客人买了东西之后他们都要上前问一声,问客人是否满意,若是有问题,他们就会“主持公道”。
不知情的香客对佛光寺此举非常支持,说不但寺前允许开铺子解决了他们喝茶歇脚、买东西带给家人的难题,还能有人管束店家不让他们欺客,真真是善心之举,不愧是名山大刹的做派。
彭进财在这里开了一家绣品分店,赚的是不少,但被抽走的银子也多,每次交账的时候都和如瑾这个东家抱怨几句,念叨和尚们有多黑,香客们有多愚昧,把如瑾逗得不行。
幸好当初和佛光寺谈买卖的时候就是轻松的心态,否则被和尚们黑了一把,再心胸狭窄一点想不开,该多郁闷。中间牵线搭桥的江府丞跟贺兰都有些不满,尤其是贺兰,打算动用关系侧面警告一下佛光寺的和尚不要过分钻钱眼,如瑾拦了他,只把自己当做普通店家,和其他店家一样交租金交抽成,反正赚得不少,她并不想跟和尚们纠缠争利。
因为这件事,如瑾对佛光寺的灵验持严重怀疑。听见母亲想过去上香,就搪塞着劝她不要去。正说着,山路上匆匆跑上来一个人影,远看是王府仆役的打扮。贺兰眼尖,认出是手底下的人,率先迎了过去,交谈几句之后飞快返回来,给长平王递了一个眼色。
长平王和蓝泽敷衍两句,找借口打发他去喝茶,将贺兰叫了过去。
如瑾听不到两人低低的说话,只看到长平王眉头突然一低,整个人气势就变了。贺兰退下去,长平王起身:“时候不早,回吧。”
蓝泽虽然恋恋不舍,但非常听话,立刻吩咐蓝府的下人收拾杯盏之类的杂物。祝氏和贺兰也飞快指挥王府的人做事,转瞬间收拾停当,长平王已经当先下山了。
如瑾知道有事,扶母亲上了竹辇让人抬着,这样可以走快一点。她自己也登了辇,蓝泽则由两个小厮半扶半拽着,一溜烟下了山。一行人很快到了山下停车的地方,临登车时秦氏拽了女儿低声问,“看起来像是出了事?”她比蓝泽细心,早看出面色如常的长平王其实要赶着回去。
如瑾道:“能有什么事?他向来就是这么个性子,想起一出是一出,要出来也是风风火火,要回去也急匆匆的,您只别理他。”
这边安慰了母亲,登车之后跟长平王坐在车里,如瑾忍不住了,“府里出事了吗?”她首先想到的是尚未恢复的佟秋雁。然而佟秋雁的事肯定不会让长平王赶着回去,莫非是张六娘?
忐忑间,只听长平王低低说:“不是府里,是宫里。皇上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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