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小盒上的封蜡都没有去,白蜡之上还染着暗红的血,这蜡是他轻手封的,一路染血带回,她明明接了,却连封都未开,转手就送入宫来。
所以昨日她收下这个盒子,只是不想自己歪缠于她。
姬瑾只感觉一股浓浓的无力感,夹着酸涩之味从胸口涌起,连指尖似乎都酸到了,微微颤抖。
却习惯性的抚着那盒子上的纹路,心思也跟着上面的木纹一般,百转千回。
“三郎!”楼贵妃见姬瑾抚摸着那个盒子,眼带疑惑,轻唤了一声。
姬瑾这才回过神来,将那盒子在手中垫了垫:“这个不错,母妃就送于我吧。”
楼贵妃心生疑惑,双目微沉,却依旧点头道:“还不都是你的。差事你安排好了?”
“皆安排妥当了,母妃无须操心。”姬瑾点了点头。
等姬瑾离了宫,楼贵妃这才转身看着女官:“那盒子里是什么?”
女官脸露惶恐之色:“那盒子里的东西,并不在礼单之上。”
楼贵妃沉吟的看着那个空了的套盒,里面那盒子三郎似乎见过,在礼单中,却又没有上单子,侯府现掌中馈的是二房,能跟三郎沾上的,也就只有那位五娘子。
看三郎的样子,莫不是……
楼贵妃不由的咳了起来,重重的喘着气,朝一边女官道:“准备笔墨,本宫要给母亲去信。”
就算五娘心有七窍,玲珑百转,终究出身太低,不是良配。
她既是三郎生母,候府的娘子只然没有做妾的道理。
既然如此,看在五娘心思清明的份上,让母亲去安排吧。
姬瑾回到自己府中,将那个未曾开启封蜡的盒子,连同那朵干花,两块汗巾,一块丝帕,一粒石子,全部置于床头暗阁之中。
抚过丝帕,心中却微微发酸,沉叹了口气,朝外道:“哪日曾十三娘入宫,告知于我。”
王氏别院她伤及楼画语的帐还没算,这次丹霞长公主府,居然还想让她跪下,该长点教训了。
钱氏最近忙得脚不沾地,王氏女学却因中秋放了节假,于是就叫着楼画语和楼画诗姐妹一块跟着学习理事。
楼画语前世入宫,并未学过这些,倒也新奇。
只是听闻威远侯夫人蒋氏,带着一子一女亲自登门送节礼时,连老夫人都懵了。
大家同住一坊多年,为了避嫌,几乎没有走动,这次蒋氏如此隆重登门,倒是一个异常的信号。
蒋氏入府后,自然先带着子女去春晖堂拜见了老夫人,她依旧行的是子侄礼,老夫人给叶英信兄妹都准备了礼。
现皇子都慢慢大了,能跟威远侯府交好,也算一份助力,老夫人自然乐于交好。
钱氏掌着中馈,自然也陪着坐了一会,蒋氏就借口上次叶三娘差点让楼画诗坠马之事,要去二房赔礼,还让叶英信朝钱氏见礼,一块去二房叙话。
看着长身玉立,英姿勃发的少年郎朝自己行礼,钱氏心头微微诧异?
二爷带着楼敬轩游学去了,二房并无爷们,叶英信去二房不妥当吧?
可蒋氏那样子,已然爽利的朝老夫人告辞,带着子女要随钱氏去二房,心头一时怎么也转不过弯来。
她和蒋氏并无交情,怎么突然就要去叙话了?
等钱氏带着蒋氏离去,老夫人这才扭头看着贺嬷嬷道:“威远侯府倒也不错,五娘算是高攀了,那叶大郎无论是人品,还是相貌,在同龄之中,皆算上等,五娘倒算是有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