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就是要打压大房来兴二房,既然楼画言将这个把柄送到了她手里,她怎么可能不用。
老夫人对于她入宫前所送天麻汤的事情,虽然压下了未提,但也只不过是为了大局,现在她居然意在折分承恩侯府,其心可诛。
“三丫头心大了。”老夫人伸手先着楼画语的头,叹了口气道:“这般的话,说出来,岂不是让你姑母和你父亲为难?”
说着低头看着楼画语道:“当年之事,府中老人还在,你母亲现掌着中馈,想问也容易。祖母就不提了,你们自己问去吧。”
“顺容也是害怕吧,毕竟是初次有孕。”楼画语将头趴在老夫人膝上,扭头笑道:“祖母最是讲规矩的,过往之事,自有道理。”
说着起身,朝老夫人福了一礼道:“伯娘那里,就请祖母代为转告了。”
“嗯。”老夫人伸手触了触她的眼底,心痛的道:“可怜见地,为了入宫早早就起了,快回去垫下腹,好好睡上一觉,养养神,小娘子不睡好怎么行。”
老夫人冰冷的手滑过眼底,楼画语脸上带着受宠若惊的惊愕,惊喜的福身离开。
等出了春晖堂,她扭头看了一眼大房的方向,拿帕子擦了擦眼底。
那种如蛇般湿冷滑腻的触感,让她十分不舒服。
回到二房院中,钱氏依旧拉着她再三打量,确定没事后,给她端了早早备下的药膳,等她吃了后,也催着她回房睡。
等楼画语一觉睡起,已然是申末,关雎扶着她起身道:“石家娘子来过了。”
她刚从宫里回来,石耀辉就来找她,肯定是打听楼贵妃的消息。
想到二姑奶奶那性子,她也没有多理会,朝桃夭道:“有空去打探一下,昨日那些妇人是什么来路,想个法子笼络在我们这边来。”
“娘子!”桃夭被吓了一跳,忙转目去看关雎,却见她脸色无异,心里发急。
将门掩了,这才道:“娘子是侯门千金,贵妃的亲侄女,皇子的表妹,就算见到圣上也能叫上一声姑父,怎可与她们这种市井波皮混为一体。别辱了自己的名声,还是别沾的好。娘子如若有什么事,自有舅爷他们去办,岂能与那等人为伍。”
“桃夭。”楼画语自己拿了珠串缠于双髻之上,朝她沉声道:“你是钱家的家生子,并没有饿过肚子,也没见过真正的凶险,自是不知道她们生存艰难。她们行事有自己的一套,蝼蚁皆为生,自有自己的生存之法,也可助于人,你好好想想、”
桃夭见楼画语说得慎重,脸露出凝重之色,半晌后才朝楼画语福了一礼,讪讪地道:“是婢子张狂了。”
说着忙过来帮楼画语擦着手脂:“今日府里几位管事都出去了,满外城皆在传,承恩侯府楼七娘惊马伤人,还任由护卫动刀吓唬平民,借陈郡谢氏之名都没有压下去,侯爷为此颇恼!”
楼画语听着微微一愣,沉笑道:“曾十三娘倒也算长进了。”
二姑奶奶无论如何也是承恩侯府出身,教训一下楼画心就算了,就算要坏也不会坏承恩侯府的名声,这般大肆喧闹,自是后面去搅水的曾十三娘的手笔,或是郑皇后与宁国会府他们的手笔。
打压承恩侯府,就是打压楼贵妃,打压姬瑾……
“你去给舅舅送个信,借钱氏商号之便,将这事闹大。”楼画语笑着抚了抚手,沉笑道:“没想到这次二姑奶奶和曾十三娘倒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士族重声名,楼画心就是因崔谢两姓之便,身份大涨。
可一旦她辱及崔谢两姓的名声,怕也得不到好处。
而大房先有楼画言有孕,要分离承恩侯府;后有楼画心惹下话柄,怕会惹得楼贵妃和老夫人越发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