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如雪中寒梅般娇弱,却又带着气节的女子,最是惹人心疼。
楼画语走近,朝她笑了笑,然后解下自己的披风,递与她道:“有些短,您先换上。”
玉珠闻声出来,看了一眼,皱了皱眉。
那妇人愣生生的看了楼画语一眼,起身颤悠悠的福了一礼:“失礼了。”
只见她解下斗篷,下面只不过一袭单衣,有的地方似乎还被撕破了,看上去整个人如风中残荷,虽凄苦,可动作间却摇曳生姿。
楼画语没想到她里面是这般,她斗篷刚解下,就亲手将披风给她系上,朝身后小婢女道:“带这位婶婶去院中歇息。”
“当不得娘子一句婶婶,唤我裳娘就好。谢过娘子好意,我并未想留于府中,只不过想跟二爷亲口道个谢,再走。”那妇人却后退了一步了,说话间却并不见凄苦,反倒三分傲气,三分清高,四分冷淡。
一边小婢女见状,似乎心有不忍,上前了一步,朝她道:“这是我们端容郡主,您先随我去更衣吧。”
“见过郡主。”裳娘闻言恍了下神,却并不见慌乱,只是福了一礼:“二爷无空,就先告辞,劳郡主代为致谢。”
说着似要去解那披风,楼画语却依旧嘴角含笑的看着。
门口的帘子就在这时打开了,二爷楼明光脸色发沉的看着她道:“你先跟五娘下去歇息,这院中我还是做得了主的。”
话音一落,屋内似乎有什么东西落地,楼明光眼角轻跳,却依旧沉沉的看着裳娘。
“夜深了,出府也不大好,您先去洗漱更衣吧。”楼画语朝裳娘笑了笑,示意婢女带她下去。
裳娘脸露难堪之色,却依旧朝帘边的楼明光福了一礼,方才转身离去。
她身量颇高,楼画语的披风不过到她脚弯,下面露着半截破旧泛白的棉裙,湿哒哒的滴着水。
这般阴冷的天,她却走到傲气,似乎并不感觉到冷。
楼画语轻吸了口气,耸了耸鼻子,朝帘边的楼明光福了一身:“爹爹。”
脸色微带忐忑的楼明光有点无奈的笑了笑,朝楼画语道:“五娘也先去歇息吧,裳娘的事,你无须多理会。”
“爹爹过来一下。”楼画语着在原地不动,朝楼明光招手:“有好东西呢。”
见她脸色并无气愤,反带着揶揄的笑意,似乎当真有什么好东西。
楼明光虽无心思,却也不想女儿失望,只得撑着精神,走出来:“五娘有什么好东西要给爹爹瞧?”
“爹爹先吸一口气。”楼画语做深呼吸状,双颊高鼓起,如同小豚。
楼明光不由哂笑:“五娘……”
可在女儿灼灼目光之下,也只得跟着吸了一口气,待吸入后,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复又吸了一口气。
待平息之后,却见楼画语脸带笑意的看着自己,将那搭在廊边的斗篷递了过来。
楼明光接过斗篷,低头凑过去,微微闻了一下,心中突然发冷。
紧握着手中的斗篷,脸带萧索,眼中有着失望,有着悲伤,慢慢的闭上了眼。
过了半晌,将斗篷递于玉珠道:“拿去烧了吧。”
站在廊下的玉珠,眼色一愣,可却见楼画语脸上带着笑意,只得接过斗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