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公夫人忙笑道:“三殿下这是又不好意思了,还整得这般悄静。”
三殿下为了求娶楼五娘,跪于中和殿,惹得陛下大怒,这事满京皆知,这会怕是要讨好未来岳父,又不好意思,这才未曾声张。
她说着,转眼沉沉的看了庆阳一眼。
众夫人复又朝夸老夫人好福气,养的孙女外孙女,皆被赐婚,一府还有两位后妃,当真教导的好。
庆阳被谢四夫人拉着手,自也不敢再乱说话,可心中气愤却未消,却朝旁边女官打了个眼色。
那山洞乃在假山之中,借花藤掩着,这靠近搬东西的小厮不敢进去,里面的女子虽一直在捂着嘴低低哭泣,却因抱腹在外,怕是衣着不当,也不敢出来。
这会倒还真没有见到里面是何情形,那女官几步跨了过去,宁国公夫人见状,只眼皮不停的跳。
只见女官一把将半掩的花藤全部拨开,里面一个头发散乱,只披了件外衣,鬓角簪着白花的妇人匍匐于地,双手捂脸低泣,羞愧着不敢出头。
一双脚半蜷于外衣之下,依旧可见洁白之色,那脖颈之上,似乎还有异样的颜色。
只是山洞之中,除了那妇人,就只有一些花匠用的器具,并不见男子。
而花藤拨开时,有着一股幽香涌出来,原本立在老夫人身边的谢氏,脸色突然一沉,半眯着眼看去,果见那山洞边上留着点点白灰。
女官见无人,正要将花藤放下,却见旁边一只竹簸箕边上,挂着一只荷包,天湛色绣着几管劲竹,明显是男子的。
她忙将荷包拿了,松开花藤,然后捧着荷包递于庆阳公主。
一边宁国公夫人已然绝望,只是拉着程八娘看着假山边上的嫩草,反正脸都丢尽了,再着急有个什么用!
庆阳公主自不会接男子东西,而是朝老夫人道:“您收好吧,也算个物证。”
承恩侯府不是连着崔谢两姓吗?
前面楼画心的破事还想移花接木到楼五娘身上,结果那事没遮过去,就又有了这事,看她们怎么遮掩。
老夫人看着那荷包,眼神沉了沉,贺嬷嬷忙收了起来。
谢氏却只感觉自己脚沉如坠石,脸上却依旧带笑的招呼着众夫人娘子入座:“今日难得天气好,众人到园子里就着日头用膳,这气息也好一些。”
这一会耽搁,小厮婢女早就将桌椅、屏风,洗漱用具都摆放好了。
楼画心和石耀辉也带着四姓的众娘子入了园,众人似乎皆忘了那假山洞里的事情,复又谈笑风生。
老侯爷那边的着人却将外间的画作送了进来,二管家朝众夫人娘子道:“二爷起的头,四位皇子和众郎君都趁兴作了画,让众位夫人娘子看看,猜猜哪幅是哪位郎君画的,也算个乐子。”
他说着,身后的一溜小厮各自展开手中的画纸,自是风骨笔法皆不相同。
楼画语目光一下就落到了一丛修竹之上,那竹前落叶飘零,夹着几滴水珠,瞬间脸色就是一红。
众人正看着,楼画心却朝谢氏道:“爹爹一直未到前院,可是在房中招待哪位舅舅?娘亲可知道爹爹去哪了?”
她就见不惯二叔什么画,凭什么他带人作画就大家都要看啊?
自己爹才是这承恩侯府的侯爷,崔谢两家血脉姻亲!
她话音本就有意提高,自是不低,原本欢喜议论的顿时静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