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第二日,四皇子府,一位嬷嬷犯了事,郑皇后宫中陈尚宫亲去处理,当着四皇子和府中众人的面,将那位嬷嬷杖毙,并扔入乱葬岗。
据说那位嬷嬷杖责二十时,已然没了气息。
可陈尚宫却执旨要杖四十,最后整个人都成了一滩烂泥,血水落了一地,抬出去时,都落肉,还是用布裹了还抬出去的,四皇子接连几夜皆不敢入睡。
因言贵妃病重,怕宫人照料不周,郑皇后亲求了陛下,解了楼贵妃的禁足,让她照料言贵妃的起居饮食。
这事似乎透着一股因果,言贵妃入宫就是为病重的楼贵妃侍疾的,可结果却变成了楼贵妃照料她,当真是风水轮流转。
此事尘埃落定之时,已到二月初,镇北王府并不喜交际,楼画语倒也安然的呆在王府之中。
楼明光于二月初一入翰林院,为永顺帝讲学,颇得永顺帝赏识,每每讲学,皆有赏赐。
二月十二是楼画语的生辰,因是百花节,怕太过招摇,往年承恩侯府都是不办的。
今年她正是十五岁,又已然许嫁,得办及笄礼,所以也不得再拖下去。
她自是不好在镇北王府当真呆上半年,在二月十日,宫中事情落定后,拜别德正太妃,由秦昊驾车送她回府。
德正太妃自是淳淳教导,让她办了及笄礼就回来住,这边毕竟安静一些。
楼画语一一应着,秦昊送她到承恩侯府后,因身份也不好入府,就在门口交待了两句。
她本该去春晖堂请安的,可钱氏却朝她道:“无须了,老夫人怕是不想见你,让你回府就到房中抄经去。”
现在府中皆知对楼画语不受老夫人喜爱,但她已然封了郡主,父亲入了仕,身份自是不同。
翰林侍读学士,不过六品,位置却微妙得很。
进可入内阁,退可修经著学,又是天子近臣。
楼画语也不想见老夫人,免得相看两相厌。
回到二房,兄长弟妹皆在,连爹爹都在院中等她。
一家人欢欢喜喜的吃了饭,又说了些不重不痒的话。
待楼画语回到院中,楼敬轩却跟了过去,递了封信给她道:“今日到的,送我那里了,应该是给你的。”
那信上的红漆印着暗章,楼画语看着眼不由的跳了一下。
楼敬轩却笑道:“这会就不好意思了?你在春晖堂胁迫老夫人的时候,可是威风得紧啊。”
“哥哥消息灵通。”楼画语将那封烫手的信塞到书下,沉声道:“思安居的事情,哥哥准备怎么办?二兄,他?”
“这是外院的事,你无须担心。”楼敬轩摸了摸她的头发,轻声道:“也无须愧疚,世家大族,子弟之间,利益纷争,也不比皇子之间差多少,和谐不过就是表面罢了。”
楼画语知道哥哥这是安慰自己,点了点头。
见她明白,楼敬轩笑道:“看你家三郎的来信吧。”
待楼敬轩走后,关雎直接从外拉上了门,复又坐到了门口守着。
那动作,一气呵成,明明没人,楼画语却依旧有些脸红。
待她拆开信,内里信封工整的提着:五娘亲启。
再打开,里面并未写他行军何处,想来拿下怀庆后,再入漠北了吧。
信中似乎叹息,不能陪楼画语过生辰,又念京中桃花已开,也不知道她是否制了香粉之类的,毕是闺阁之言。
最后却依旧工整的写着: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