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楼敬辕抿着嘴,眼泪直流,虽未再说话,双眼却愤恨的瞪了楼敬台一眼。
楼画诗眼皮微红,强行拉着他上了车。
楼敬台心中暗自搓叹,他没料到五娘会将这事这般公开。
此时说什么家丑不可外扬,岂不是此地无银,表明这就是家丑。
脸上有些戚戚然,他自不好跟楼敬辕一个小郎君一般撒泼闹事,只得朝楼画语拱手道:“五娘别来无恙,先回府歇息吧。”
城根下,众人见楼敬辕那样,再对上楼画语姐妹身上的孝服,和楼敬台被讨好的样子,再连想到五月底,崔老夫人那般强硬的休了长房长媳,一个个瞬间摸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楼画语朝四周看了看,见到了几个带孩子的妇人在城根下扯着孩子在训。
朝楼敬台走了两步,轻声道:“今日不是时候,待有空了,再回府拜访。二兄也该知道,今日这般,必是不可能回去的了。”
楼敬台也知道今日一过,怕是流言更甚。
承恩侯府不敢给钱氏挂幡,就是怕众人将钱氏之死,与谢氏之休联想到一块。
他们一来没想到楼画语会这么快进京,以为至少也得守过一年热孝,二来没想到谢氏被休后,楼画语居然还是不肯回承恩侯府。
现今日这般,已然是不可能再回去了的。
楼敬台只得朝楼明光拱了拱手:“那待二叔收拾好,我们再去请二叔和弟弟妹妹回府。”
他说话客气而磊落,就算被楼敬辕指着骂,也是脸色平和,倒让众人心生钦佩。
楼明光冷着脸拱了拱手,翻身上马,朝京中走去。
他们的车队一进京,原本守在城根的众人就都散了,扯着孩子回家的回家,收摊的收摊……
楼画语他们直接回了原先的别院,楼明光一直住在这里,倒也不用特别收拾。
大家各在房中整顿行礼,楼画语让关雎整理自己的院子,她就带着个婢女去了楼敬辕的院中。
他以前的行李都是钱氏帮着整顿的,这会小厮拿着东西整顿,他就坐在窗前看着外头开得正好的木槿花。
楼画语走过去,摸着他的头道:“今天在城门外,你做得很好。”
未朝承恩侯府报丧,以崔老夫人的硬气,自然也不会治丧,京中怕并未传开钱氏的死讯。
她们先有歼灭三百私兵之事,引得各府暗中窥探,跟着将谢氏被休,与钱氏之死联系在一块。
将太原谢氏的名声复又打压了一次,承恩侯府虽受了些气,但至少无大错,而且此举后,太原谢氏怕是连清河崔氏也恨上了。
“姐姐没告诉我,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楼敬辕趴在窗台,看着外面开得正好的木槿花:“那花是娘亲怕我初到这新院子无聊,教我洒的种子,她说到了八月就开花了。”
“上次我们住了没多久,也没等到八月开花,可现在花开了,娘亲就不在了。”楼敬辕眼睛发红,看着楼画语道:“姐姐就不能告诉我,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娘亲吗?我现在也能帮忙的,不是吗?”
楼画语捏着帕子给他擦掉眼泪:“因为我也不知道,我们慢慢找吧。”
姐弟两就站在窗台前,看了一会木槿花。
楼画语回到院中时,桃夭已然到了,见到楼画语,忙凑了过来道:“谢夫人已对七娘子的处境起了疑。”
楼画心嫁人后,三朝并未回门,给出的理由是姬增腿伤未愈。
谢氏一直在等她回门后,方才回太原。
可楼画心嫁人都有近一个月了,却依旧未曾回门,不起疑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