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指尖的血肉上肉芽翻飞,转眼间就复又长好了,她轻轻对敲着着圆润中透着粉红的十指:“原来一切的根源还是在我身上,是我不该想窥探这池底的巫术之秘。”
苗广低垂着头,没有说话,只是跪在门口,久久不语。
现在好像谁都没有做对,也没有谁做错。
可就是无对无错,方才这么为难。
护国寺中,明太后收到消息时,已然晚了几日。
姬瑾只是称王,未曾称帝,这也算是给永顺帝留了点面子。
她由德正太妃一块陪着做晚课,絮絮叨叨的说着当初姬水的事情。
“第一次见太祖,那时我才六岁,扎着垂髫,一头就将太祖撞到了水中。”明太后说起来,脸带羞涩,如同二八少女。
拉着德正太妃的手:“我最近经常梦到太祖,初遇,到韶华,再到私奔出走,以至最后他以凤位迎我入京,还有他弥留之时拉着我的手,看着我那担忧的眼神……”
“或许是年纪大了,总想一些以前的事情。”明太后拍了拍德正太妃的手,沉叹着气:“我这一生,有太祖就够了。”
德正太妃垂着眼,紧握着明太后的手:“您别多想,安心理佛就是了。眼看就要到年关了,信王妃那边也该来信了。”
“来信了又如何?”明太后低头轻笑,当真以为皇族有了子嗣,她这祈福就算完成了么?
松开德正太妃的手,对着大殿上威严却悲悯的佛陀恭敬的拜了拜:“楼五娘不在内庭司,现在内庭司的怕是楼七娘,也不知道陛下和皇后生气,如何处置她。”
德正太妃没想到明太后离宫这么久,居然知道内庭司里代楼画语关押的人是谁。
“襄王府也是时运不济,信王与姬增差不多大,原本楼七娘都怀上了,又没了,这下又让信王领了先。”明太后拜了拜陀,嘴里轻念着佛号。
德正太妃却有些不解,这信王和姬增好像同年还同月,可信王妃那边有孕,只是还未坐稳,太后怎的拿姬增和信王相比?
还当着佛陀的面,听起来就有些不吉利。
明太后却已然脸色慈和的念起了经文,朝德正太妃摆了摆手,示意她出去。
等德正太妃走后,明太后念着经,听着关门的声音。
突然有些羡慕德正太妃,她虽一直寡居,可心中无愧无悔,秦昊也是个孝顺的……
一生平安顺遂,比什么都重要。
不经恩爱,就不想要那些恩受;未经权势,就不会想要权势。
德正太妃出了佛殿大门,细细品着太后的话,走在腊月结了厚冰的路上,后背却热汗淋漓。
她忍不住伸手,让旁边的婢女扶住自己。
侧目往黄昏的护国寺外看去,见屋檐走壁之上,并没有人,这才重重松了口气。
太后年纪大了,总想着找人说说话,有些秘密也不想再带进棺材里。
可听秘密的这个人选 ,就有些至关重要了。
明太后的经文并没有念多久,王清莲就从大殿佛相后走了出了来。
径直在明太后身边跪下:“许久未见了,现在该称太后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