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娘能登基称帝,是因为你幻生而回,有姬瑾一碗热血,点燃了凤芒。”苗广手一个摸在石头上。
突然抬了一下手,眯眼看着楼画语道:“水又要涨了,姬瑾出事了,真龙不在,南疆那边有人发蛊,暗河的水要大涌了,这里我也镇不住了。”
“姬瑾怎么了?”楼画语靠在石井边,紧揪着湿透的衣袖,突然感觉有点无悲无喜。
“我推不出来。”苗广摸了摸,看着楼画语隆起的小腹:“暗河水一出,别说整个京都了,连附近的几个州府都要被淹。五娘如要献祭,信我的话,我有一帖药,可为五娘催生出腹中胎儿。”
“姐姐!”楼敬辕立马冲了过来,握着楼画语的手摇了摇头:“别信他。”
楼画语握着他的手,看着苗广:“钱摩的尸身,我见过,双腿萎靡,不能行走。你现在也一样了,对吗?”
京中有两个大眼,一是承恩侯府,一是太液池,按理说钱摩镇守在太液池,这里才是最大的那个泉眼才是。
可太液池的水却还没有承恩侯府涌出来的大,证明有人压住了这里的水。
“五娘果然不负幻生之名。”苗广将夷腿的绑腿解开,只见双腿变得皮干肉枯,好像两块风干的腊肉。
楼敬辕捂着嘴,看着他:“这是怎么回事?”
“这石井就是泉眼,可通南疆水,也是南疆蛊。”苗广将绑腿又绑好,伸手摸了摸:“五娘怎么选?如果要走的话,就要趁早了,最迟明日,这水我就压不住了。”
“药给我。”楼画语撑着身子站起来,看着苗广:“你为什么毒瞎了钱摩的眼睛?”
“她能看破很多东西,但如果永顺帝知道她能看破,他和明太后怕不会让她呆在这下面。多生波折,那蒹葭之毒,本就是她自己调的。”苗广抬眼看着楼画语。
哈哈大笑:“有些人心中只有权势利益,以为别人眼中也只有这个,根本不相信,这天底下,还有钱摩那样,一心为了苍生的人。”
楼画语想到钱摩那张脸,圣洁得好像让人不敢直视,连时间都对她好像停止了。
这样一个人,怕是真的无欲无求了。
“走吧。”楼画语朝楼敬辕伸了伸手,朝外走:“我今晚再来。”
“我等着五娘。”苗广低垂着手,手在地上摸着,淡淡的血水涂在那些石头上,好像粉色的荷花。
楼敬辕见苗广没有给药,心中松了口气,却又好像有什么压着。
到了外面,苗阳递了一个荷包给楼画语:“想清楚了?”
“嗯。”楼画语接过荷包,直接系在腰间:“你当初在村寨说要娶我,也是怕我回京?”
“嗯。”苗阳摊开手掌,有着一道血痕:“我本以为你不会下来了的,却还是在这里等到了你。”
楼敬辕看着那个荷包,没有闻到药味,这才松了口气。
瞪眼看向苗阳时,想问什么,却又怕楼画语当真做出什么割肉献祭的事情。
等楼画语姐弟走了,苗阳这才走到石井里:“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楼九娘不在,我也看不出钱摩为什么突然就施了幻生之术了。”苗广摸着这些石头。
抬眼看着苗阳:“是你阿婆在南疆催蛊。那些仇恨,明明过了这么多年,却一直和蛊一样的潜藏在血脉里,要这么多人命来赔,你阿婆不知道怎么想的。”
苗阳苦笑,没有这个话,只是靠在石井边:“你还能撑多久?我好准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