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谁又知道,今儿我去二太太那里见了我干娘,她同我说当时闹得可大呢,也不知怎么的,大中午好好的就只见老爷气冲冲的就进了二太太的屋子,说是乱闹了一阵,出来时身旁还跟着兰姨娘。
你说,二老爷在太太房里大闹,这事儿与兰姨娘半点关系都没有,说出来你信吗?念夏说道。
这可是不得了,老爷糊涂了不成,为个姨娘要与二太太作对。丝竹坐到念夏身边来,说道。
可不是么。念夏说道。
这边拂冬也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听着,手上还边在做活,一心二用。
因房里没有别人,只他们三个丫鬟各自说话,聊着这些八卦,倒还不打紧。
丝竹,来侍候了小姐净手,要吃饭了。杏雨掀了珠帘从隔间进来对丝竹说道。
哎。丝竹这边应了一声,便顺着杏雨的方向去了。
这边念夏与拂冬知道不得闲了,都整理了自己的东西,也一同去侍候着。
第18章公子欢筵犹未足(上)
立冬刚过,曲溪楼中茶花凝芳吐馨,银钩铁画灿黑松。
秋日红叶暂且未落净,那朵朵红色茶花就要来争艳,就连四季常青的黑松在这样一派光景下,也显得妩媚起来。
这次罗家是要去赴永安候府的冬日宴会,永安候与忠勤伯府两家有姻亲关系,那永安候娶的夫人正是伯府当初的二小姐罗华,因此怕是要在永安候府小住一日。
家中小丫鬟们正忙着将前几日准备好的东西吩咐了婆子们搬运出去,罗蔓生在伯府,好歹是贵族小姐,虽说侯府不会亏待了她,但他们也一般不用外人的东西。
单单因着这小住一日,就要比寻常人家麻烦许多,好在日常用具都是前几日准备好的,只是费些婆子们的力气,其他的倒是不打紧。
丝竹帮着念夏与拂冬两人忙着交代了丫鬟婆子们,算着时间,想着罗蔓也该准备好了,才上了楼去。
罗蔓今日穿的是一件锦袖花裙,腰上系着条杏黄的鸾带,因着天气冷,肩上套了一件貂鼠毛的短披肩。柳眉轻扫,杏腮微拂。娇娇粉面,温婉动人。
我瞧着带了一件与这件相同的裙子去,明儿若是穿了同样颜色花样的倒是不好,不如换一套吧。丝竹从屏风外走了进来,见了罗蔓一身的打扮,说道。
重新换倒不好了,怕是来不及,也不能叫二太太等,还是就这样吧,左不过还有几件换洗的衣裳呢。杏雨左右看了看罗蔓的打扮,处处觉得满意,觉得不换更好。
也对,我瞧着这样也好。丝竹拉着罗蔓左右看了看,处处都觉着满意了,这才说道。
可以走了。念夏也上了楼来,见了罗蔓的妆容,说道。
哎。
几人先是下了楼去,因之前去老太太那里打过招呼,今日定省就免了。因此只直接去角门那里上车就好。
侯府本是请了三房的人都去,只是大房那里大太太推说身体不好不来,萧蔷又要管家脱不开身,三太太又没有女儿,况且她家室轻微,也不愿跟在二太太后面当绿叶,因此只有二房的太太并着姑娘们一同去。
虽是冬日宴会,在朝歌城里,贵族家里颇有家资的,像这样的宴会一年总会办上这么一两次。
这样的宴会在罗家也会有,只是罗家办宴会,一般只宴请些有姻亲关系的家庭,上至几位有联系的公候,算是自家人小热闹一番。
比起勤忠伯府,平阳候府请的人更多,除了宴请一些亲戚,另外请的大多都是一些从侯府在从政上有些关联的人物。因此公候甚至王室都多有愿意参加的,所以排场也更大些。
今日永安侯府外香车宝马如织,珠帘翠幕似雾。听那巷陌间笑声不断,丫鬟小姐的车马走动间襟袖余香仍在。光站在门口瞧着便知道会是场盛宴。
小姐们的车马自然是要先自左门进了院子,之后小姐们才纷纷下车,那之后自会有招待的婆子丫鬟们引路。
这一路过来,这么多人,却也不见慌乱,院子里秩序有条不紊,可见那当家的主母的手段。
罗蔓跟在罗姝的后边儿,她后面还跟着个罗倩,柳氏在最前面带着他们,罗瑶因年纪小,这几日身子又有些受寒,虽没什么大碍,二太太却也不放心带她出来。
几人被引至了永安候府的正厅,远远便看见那门外前置了花木,牌匾上涵碧馆三个鎏金大字。
抬头看那房梁上有雕刻着花鸟鱼虫,一溜的用着沥粉金线。屋檐上是用了悬山屋顶,是檩木悬挑的样式。
再细细看这屋内,精致的雕饰,上等的用材,说是遍地是金也不为过,但却并不显俗,反而精致淡雅。这才真真是名门世家,高门望族。
因着是正厅,所以置身馆内,便能欣赏到园林景色。莫说知道的那些杏、竹、桃树,另有各种奇花异草,虽说是在冬天,却也有能看到的,为这寒冬添上色彩。
勤忠伯府虽说只比侯府低一个档次,只是伯府的当家不得上头的喜欢,因此比起侯府倒是不如许多了。
母亲,妹妹们来啦!远远只见那厅内走出个二十多岁嫡仙似的美人。
只见罗华身穿着绣有百凤穿云纹样的百凤云衣,肩上披了一件绸缎上彩绣了的云肩,高插鸾钗云鬓耸,巧画蛾眉翠黛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