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的娶妻娶贤可还真是半点没有错,安郡王那个老东西本就不是省心的主儿,她郭络罗明珍仗着这点子势力亦是嚣张跋扈得很,之前趁着你我不在宫中与本王福晋多有摩擦也就罢了,本王虽是恼火可看在你的面子上也没太过计较,可眼下里倒好,竟还越发的蹬鼻子上脸了,长嫂如母,出嫁从夫这点子道理都不明白了?还有你,居然连个女人也管不住,亦是无用至极!”
“大哥息怒,臣弟已经知错了,而按理来说臣弟本应该让郭络罗氏于大嫂身边侍奉认罪,可是于大局上头,臣弟刚刚分入安郡王所领的镶蓝旗,若是眼下里撕破了脸皮,郭络罗氏倒是好说,可安郡王是个要面子,若是面子上过不去却是保不齐要让咱们为难……”
胤禩虽然也觉得郭络罗氏实在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可他本就早早的有了外心,当然不能为了胤褆的颜面就将自己的妻族给得罪了个全,便是脑子转得飞快的连忙转移起了重点——
“毕竟,您也知道四哥一向跟太子爷走得亲近,而这回又仗着自家儿子的脸面被封为了郡王,且还被分到了户部,这般之下,里外应和的实在是势力锐涨,若是咱们在这当口儿上得罪了安郡王,却是少不得白白的让他们趁了心,您说可是这么个理儿?”
“哼,你能想得到这点,难道本王就想不到了?”
胤禩的话无异于是戳到了胤褆的软肋,可一方面觉得对方的话实在说得不错,比起女人权力位分显然来得更为重要,不能因小失大,另一方面却又忍不住觉得面上有点揭不过去,便是虽然被这一通忽悠下来语气稍稍缓和了一点,面色却仍是不好看得很——
“只是一码归一码的,再是有依仗安郡王府的地方,也总是没的让那郭络罗氏这样嚣张跋扈的理儿吧?就是我想看在你的面子上暂时揭过这一茬儿,往外了说,本王的颜面又该往哪里放?”
“您这样为大局考虑,这样为臣弟考虑,臣弟当然不会不为了您考虑,便是先让郭络罗氏给大嫂赔个不是,再顺着大嫂的意思将那马佳氏迎进府如何?等到安郡王府没有了可用之地,大嫂身子也稳定下来了之后,您和大嫂想要怎么出气臣弟也就再没半句多话,您说可好?”
“哼,也当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暂且就如此吧!”
胤褆虽然脑子有点少根筋,也很是有些偏听偏信,可被明珠提点了这么多年到底也没蠢到家,当然不会真的因着感情所致,为了一个本就没多少活头的福晋白白弄得自己在正事上为难,加上胤禩的姿态实在放得低也算是给足了他下台的面子,便就挥了挥手揭过了这一茬儿。
至于身为事情另一关键人物的郭络罗明珍,她虽是性子要强也很是看重颜面,却也无奈这事儿实在闹得动静大,上头两宫都已经明确的表达出了不满,再加上胤禩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她也不愿因此就坏了夫妻情分,便也只能捏着鼻子任了。
而事情到了这般田地本应该也算是暂时闹腾完了,可他们,包括抱着事不关己只置身局外的舒兰却都是没有料到,随着这个家世不显的马佳若兰的出现,却是彻底打破了整个儿八贝勒府面上的平和,且还将不少人给扯了进去——
“主子,隔壁八爷家又闹腾起来了!”
“哦?又怎么了?”
“还不是那个若惜姑娘,说真的,奴才活了这么大年纪还真是没有瞧见过这样没规矩没礼数的丫头,到底是那蛮荒之地来的,也正是亏得八福晋能忍得下去!”
成婚还不到三年就来了这么个马佳若兰,妯娌间或是嘴碎的奴才便皆是没少笑话八福晋,话里话外都指着这是自作自受,可一来胤禩在外头人缘颇好,二来八福晋嘴巴出了名的不留情,倒也面上没人多说什么,再加上胤禩顾忌着安郡王府不想让郭络罗明珍太堵心,便也没提那侧福晋的位分,只将人静悄悄的接了过来就算完了,如此之下,而按照常理,郭络罗明珍也不是个没有半点手腕的主儿,要关起门来怎么折腾都不至于闹得人尽皆知,可人算不如天算的,好死不死的这个马佳若兰还有个上蹿下跳的妹妹!
马佳若兰的生父为保护胤禩亡于阵前,胤禩答应了护其血脉许其名分其实也已经算是给了极大的颜面,可偏偏胤禩是个注重贤良之名的主儿,想着事儿已经做到这份上倒不如干脆做个全,也好在将士们心中搏点好感,便听着这马佳若兰还有个快到选秀之年的妹妹就干脆一并接了过来,美其名是来京中好好学学规矩也方便以后找个好婆家。
真要说起来,原本这也算不得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横竖一个碍眼的都已经进了门,再添张嘴也没什么多做计较的,可偏偏这个马佳若惜不是个省心的主儿,隔不了几日就将八福晋气得脑门发胀,连带着整个儿八贝勒府上都要闹腾上一回,便饶是舒兰不是个喜欢八卦人家后院小事的人,也不由得听到这个名字略微皱了皱眉——
“前些时候不是说八弟已经罚了她抄书学规矩么?怎么才消停了没几天又闹起来了?”
“本来是这样不错,而那马佳若兰也算是个知礼数的,赔了罪便死死的盯着自家妹妹,可也不知道八福晋这日子实在过得憋屈还是怎么回事,今个儿却是将自家庶妹给叫了过来,而这个郭络罗如玉显然也不是个什么省心的主儿,两两一碰上可不就翻了天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