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儿带着凤惊华来到乙央兰的屋子里。
三位侧妃都在,每位侧妃的面前都有一个精致的托盘,托盘上各摆着一套折叠好的大红嫁衣和凤冠霞帔。
丁侧妃一看到凤惊华就走上前来,拉住她的手:“巴姑娘,因为时间仓促,我们无论如何都来不及请人为你缝制嫁衣了,所以我们三人商量了一下,决定拿出我们当年嫁给王爷时所穿的嫁衣,请你从中挑选一件,然后再重新洗过熨过和绣过,给你当嫁衣,还请你莫要嫌弃。”
凤惊华笑:“不嫌弃,我一点都不嫌弃。”
说罢他就自顾自的拿起托盘里的嫁衣,展开,一一看过以后,想都没想就指着一件道:“我就要这件吧。”
这是丁侧妃的嫁衣。
丁侧妃有些意外:“这件嫁衣是我十一年前嫁给王爷时所穿,好看当然也是好看的,但可能老式了一些,巴姑娘会喜欢?”
凤惊华笑道:“老式是老式,但庄重大方,符合时宜,适合拜堂所穿,就这件了。”
丁侧妃觉得她很有眼光,便笑道:“那好,我现在就让下人拿下去重新绣花和熨洗,保证崭新如故。”
而后,她就拉着凤惊华聊起家常来,十分有正室的范儿。
乙央兰在旁边,冷眼看着另外两个侧室巴结凤惊华,心里十分的厌恶。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的嫁衣最华丽最精美,所有的针脚与图案都是用金线所绣,款式和绣工都是出自瑶京名师之手,比丁侧妃的那套不知好上多少倍。
这么华丽的嫁衣,她当然舍不得送给凤惊华穿,但凤惊华居然看不上这套嫁衣,还说丁侧妃的那套“庄重大方,符合时宜”,是在指桑骂槐,说她“不庄重,不大方,不合时宜”吗?
真是可恶的凤惊华!
迟早要灭了她!
闲聊了一阵后,凤惊华左右看看:“我想上茅厕,不知谁带我去?”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想干这事。
胡儿站起来:“巴姑娘这边请——”
凤惊华要上茅厕,侍女们总不能也跟着去是不是?
终于,凤惊华与胡儿能够单独相处了。
凤惊华问胡儿:“你那天晚上哪里去了?我还以为你撇下我逃走了。”
说到这事,她一点都不怪胡儿临阵逃脱,反而有点欣赏胡儿的审时度势与应变能力。
她与胡儿本来就没有交情,只是临时所需,暂时结盟罢了,完全谈不上什么互相信任与依赖,自然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否则就真是太幼稚了。
胡儿道:“我确实很想逃走,但我一个人逃不了。”
说罢,她猛然扯下衣领,露出左肩上的烙印。
“这是乙家的家奴标志,逃走的奴隶在这个国家人人得而诛之,我带着这样的烙印,哪里都去不了。所以,我除了躲起来,避过风头之后再悄悄回来,无路可走。”
她相信她有独自谋生的能力,但不会有人给她这个机会。
她去找活干,别人问起她的来历,她没有任何证明和证人,雇主一定会检验她的肩膀,只要发现她的奴隶烙印,她就完了。
就算她隐瞒得了一时,也隐瞒不了一世,家奴印记总有被发现的一天。
与其东奔西逃,惶惶不可终日,她不如继续留在乙央兰的身边,至少还能衣食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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