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对她比以前更大方和体贴,还用比以前更幽深和专注十倍的目光看她。
这样的目光,总令她心里生出淡淡的忧伤来。
为什么她会觉得忧伤?
她不知道,也不愿去想,只是就这样,有些糊涂的过着。
如此,一个月又过去了,养病许久的夏物生终于回到朝廷,继续和姬恒在台前幕后的争着,只是,他对皇上的态度恭敬了许多,再无过去那种“本公是功臣,是皇上的舅舅,皇上应该孝顺本公”的倨傲。
姬恒也仍然谦恭谨慎,兢兢业业,朝堂因此平静了许多。
夏天快过去的时候,驻守怒河南岸的北疆大元帅燕如一回京休养,引发整个京城的关注。
世人皆知,驻守北疆的二十万兵马因为要对抗最凶猛的费国大军,无一不是精打细算、千锤百炼的精锐,堪称尚国最强大的兵力,而能够带领这支最强兵力的元帅,必定也是战神一般的人物。
现在的北疆大元帅燕如一虽然比不得曾经的狩王阴九杀那般奇诡善战,所向披靡,也比不得曾经的大将军凤翔空忠肝义胆,骁勇无匹,却也是个面面俱到、能够承上启下的人物。
他镇守北疆将近四年,虽然未能壮大兵力,震慑敌军,但也尽到了安抚军心、坚守防线的职责,属于善于“守成”的人才,朝野对他的评价都不错。
如今,他坚守北疆将近四年,北疆的军心、民心和政局未曾出现大的动荡,又是第一次回京,皇上对此极为重视,亲自率领文武百官前往北郊官道相迎,而后又在宫里设宴,为其接风洗尘,场面蔚为壮观。
这天晚上的宫宴,凤惊华也一身皇后的正装出席,陪同皇上款待燕如一。
对于这个从阴九杀和父亲那里接管北疆二十万精锐的大元帅,她是颇为在意的,席间不由得暗中观察和打量起这位曾经默默无闻、如今却已是如日中天的名将来。
燕如一看起来大概五十岁左右,瘦削,黧黑,五官分明,脸庞也算是饱经风霜,没有蓄胡子,目光温和中透着冷静和淡淡的倨傲,他对众臣的态度还算谦和,但这种谦和中又带着若有似无的疏离。
凤惊华觉得他的心底应该还是骄傲的,毕竟,在阴九杀离开故国和她的父亲归隐之后,他几乎算得上是如今的军中第一将了,而他又在军中熬了这么多年才出头,还是出这么大的风头,难免有些厌恶和轻视昔日那些不曾重视过他的王公重臣。
酒过三巡之后,秋骨寒笑道:“朕听燕爱卿的全家都跟着迁来京城了,朕已经备好良田毫宅和百名仆佣,明日就下旨,赐予燕爱卿。”
几年之前,燕如一还只是京郊新兵训练大营的总教头,妻女皆住在乡下,后来被他看中选为阴九杀、凤翔空的继任者,前去怒河南岸镇守北疆时,便携妻带口的前去北疆,大有在艰苦严寒的北疆生根落地之意。
就因为燕如一对于职责的用心,才打动了他,让他想培养这个没有背景、全然靠自己一步一步打拼上来的老将。
“微臣谢皇上奖赏。”燕如一虽然喝了不少酒,但还是即刻出列,跪地谢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燕爱卿快快请起。”秋骨寒心里高兴,笑道,“你于国有功,值得更多的赏赐,但朕知你不爱真金白银,就不赐你更多的田宅了,你若是心有所愿,不妨提出来,朕能给的,都给!”
身为新帝,若想政权稳固,一定要牢牢控制军权,而想控制军权,就是要用自己的亲信和心腹管军、治军、领军,燕如一就是他看中和培养的大将,他对燕如一自然不会气。
“多谢皇上恩典。”燕如一是军人,再怎么谨慎细心也不会含糊其辞,当下就道,“臣有一个不太大的心愿,还请皇上成全!”
秋骨寒笑道:“燕爱卿尽管来,朕一言九鼎,能给的,一定给。”
燕如一于是毫不犹豫的道:“臣有一爱女,名为燕嫣,燕嫣曾经见过皇上数面,又听闻皇上英明神武,心中十分仰慕,非皇上不嫁。臣恳请皇上纳燕嫣为妃,成全了臣及女儿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