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伤口除了还有疼和麻痹,已经愈合,不影响行走。
她站起来,走出屋棚,跳了几下后,看看天空,对秋骨寒道:“皇上,我们该回去了。”
秋骨寒看看简陋的棚屋,又看看荒凉的沼泽,心里有不舍,却也知道他们实在在这里呆得太久,应该回去了,当下头:“我收拾东西,皇后先坐着吧。”
凤惊华摇头:“不……”
她不习惯闲着和等待,而且,在这种时候,她实在没别的事情可做。
但她才了个“不”字,皇上就握住她的手,温柔又强硬的道:“从今天开始,由朕来照顾皇后,皇后什么都不要再!”
朕?凤惊华抽了抽嘴角,这荒郊野岭的半个兵都没有,他当谁的皇帝呢?
但看他的眼神这么坚定,她也懒得与他争了,坐下来:“好,那就请皇上收拾吧。”
很不幸,秋骨寒才把外面的东西收拾,正准备拆了棚子,天下就下起雨来。
虽然雨不大,但这里一旦下雨,就会雾气飘渺,根本不可能走远,两个人互视片刻后,皆是叹息一声,钻进棚屋里。
火塘里又升起火来,两个人分坐在火塘的两端,好久不语。
真是奇怪,之前两人也在这个的屋子里住了这么长时间,昨天晚上甚至还相拥着入眠,不曾觉得尴尬,但现在,凤惊华却觉得很是难为情,心脏老是超速的“砰砰”直跳,脸庞脖子都是红的。
是因为之前总有一个人是病着,相处起来君子坦荡,而现在两个人都无痛无病,有时间胡思乱想了么?
好吧,其实两个人也还是有痛病的,只是,这不影响……某些令人想入非非的事情罢了。
他……现在在想什么呢?
凤惊华偷偷瞄了一下火塘那边,很怕触到皇上平时那种专注的凝视着她的眼神,心里有鹿乱撞,慌慌的,怕怕的,但是,她想多了,皇上正在闭目打坐,身体端正如一口大钟,并没有在看她。
她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隐隐有失望。
想想,皇上两个月前刚刚过了二十二岁的生日,这也意味着她又长了一岁,跟燕妃那种十六七岁的妙龄女子相比,她确实老了。
还有,昨天晚上,皇上一定都看清了她腿上的伤疤,那些伤疤可不是一道两道,而是很多道,有深有浅,有长有短,就像白瓷古董上的斑驳裂纹,价值大掉……
她胡思乱想着,下意识的缩起双脚,把毛毯盖在双腿上,也打起坐来。
一个多时辰过去了,烦人的秋雨终于停了,但时间也临近傍晚,这时候出发也走不了多远,两个人但都不提出门的事情,默默的一起煮了晚饭,一起吃了。
天色刚暗下来,月亮就浮现在斜前方的黛色山上,异常的大,异常的黄。
今天是十五?
凤惊华仔细想了想,今晚距中秋之夜正好过了整整一个月,果然是十五。
那天的夜色,那么的美,那么的纯净,现在想来还记忆犹新。
她看着这一轮明月,看得入迷。
随着时间流逝,这一轮明月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金黄,越来越明亮,令她有一种月亮离自己越来越近,自己只要跳一跳,就能跳上山,然后再跳上月亮的错觉。
皇上也在看着月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