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两人手牵着手回榴绯轩去的。
叶胜男一面走,一面道:“姑娘总算是来了。你是不知道,三奶奶如今身子不大好,多少事儿就都到我头上来了。我那里管过这些的,这不没出两月我就手忙脚乱了。”
既然主子改了名儿,就不能再叫从前的名儿了,从今往后就只有褰裳了。
所以这会子褰裳听叶胜男如此,诧异于叶胜男知进退之余,也暗暗松了口气。
她虽是王妃给的人,可不能太过肆无忌惮地把叶胜男这样的三爷身边的老人一下都得罪了,于是她道:“瞧懒得你。也罢,既然来了,我也知道是再不能干看着图受用的。”
两人就这么看似有说有笑,和和气气的,就回到了榴绯轩。
叶胜男又道:“今儿三爷要请四爷和五爷吃酒。褰裳你正好也能下厨露一手。”
褰裳也不含糊挽起衣袖就动手了,一面做,一面闲话道:“五爷也太好静了,除了给王爷王妃请安,都难见他的。若是个姑娘家倒还罢了,可又是个爷儿们,这怎么得了。”
叶胜男道:“可不是。三爷也说了,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吃了。五爷这样不声不响的,眼看也到年纪了,王爷和王妃却还想不起给他屋里放人的。咱们三爷这才要请他来,问问他的意思,也好在王爷和王妃跟前说起的。”
话音刚落,就听褰裳哎哟的一声,切着手了。
叶胜男忙过来看,道:“好大一口子,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你就别管了,都有我收拾,你赶紧去上药包扎好。”
褰裳捧着手答应着去了。
看着褰裳离去,叶胜男心道:“有软肋就好。”
再说宫里。
襄郡王和大爷好容易才得觐见。
御前总管太监宋志来将襄郡王父子请进去后,转身出来给守外头的徒弟吩咐了几句话,正要踅身回殿里去,就见宁忠振走过来了。
宋志来以为宁忠振有事要见皇帝,便忙上前来搭话,“大人不是昨个夜里才当值的,怎么今儿还不家去歇着的?”
宁忠振痞痞地笑了笑,“才要家去,就听襄郡王父子进宫了,我这才忙忙的又过来逮薛老三那家伙了。”
宋志来笑道:“那可不巧,今儿来的只是襄郡王和大公子,三公子没来。”
宁忠振气道:“这小子欠我东西了,可近来却老龟缩在王府里了,偏我又不好去找他的。也罢,”说着,宁忠振暗暗塞给宋志来一个颇沉的小锦囊,“那天,薛老三他要是进宫了,你给我提个醒。”
说完,宁忠振便走了。
宋志来看着远去的宁忠振,又看看了大殿里头,再掂量掂量衣袖里的份量。
“郡王爷?大公子?三公子?”这宋志来早成宫里的老人精了,稍一揣摩便明白热,只看这“醒”他怎么提了。?
☆、第 140 章
?想罢,宋志来就要进里头去,瞥见老对头过来了,便又皮笑肉不笑地和来人打了一会子机锋,这才心满意足地进大殿里头去了。
宋志来进了门就赶紧敛声屏气,躬身颔首,脚下放轻。
也是正好大爷将自个的主张回禀完毕,回襄郡王身后去了。
襄郡王上前一步,持笏一拜,道:“臣自知犬子不过是初出茅庐,挑不得大梁,是故不过自荐个随行的差事,得个外出见识习学的机会;二则,有咱们宗亲在列,前往云南的人也有个掂量。”
言罢,襄郡王虽不敢抬头察言观色,但耳朵却以竖起。
可上头的皇帝都听了半晌了,却一字没有。
大爷年轻少在御前行走,是故还不知皇帝的意思,只一味儿的着急。
襄郡王怎么说也是在朝上当差多年的人了,所以皇帝缄默了这么许久的意思,也明白了几分了,于是连忙告退。
皇上果然未多留,就让襄郡王他们去了。
大爷不解,虽不敢擅自多做盘恒,跟随襄郡王出去了,但心里却是万分焦急不解的。
所以一出到殿外,大爷便迫不及待地道:“说得好好的,父王怎么说退就退了。皇上还没给个明白旨意呢。”
襄郡王攥着儿子的手,“走。”
等离了老远,襄郡王这才松开儿子,叹了口气道:“儿啊,你须知,在这朝堂之上揣摩圣意最是要不得,可不懂圣意却又是万万不能。”
大爷愈发不明白了。
襄郡王只得又道:“依为父所见,只怕这趟并非是皇上对钦敕之人还未有定数,而是因别的事儿迟疑了。”
大爷抿了抿嘴,道:“别的事儿?”
就见襄郡王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殿宇,道:“只怕是又生枝节了,不可再掺和了。”
说罢,襄郡王催着大爷赶紧出宫去。
彼时殿内,宋志来也不敢做声,只小心给皇帝换上热茶。
皇帝似是才回过神来的样子,端起茶碗来呷了口茶,正又要放下时,就见宋志来不知在袖口里不知摸索些什么,便看着他动作。
没想宋志来半天竟只是摸出一方帕子来,擦拭御案上砚台边上的墨渍。
皇帝怔了怔,后笑了起来,虚点着宋志来道:“你这老子小,朕只当你又悄悄帮谁捎带东西给朕,没想你却只摸出个手绢来。”
宋志来一副茫然又无辜的样子,后又诚惶诚恐地跪下道:“奴才该死。”
皇帝虚扶了一把,道:“起来吧,不与你相干。”
说罢,皇帝又捻着胡须笑道:“说起来,云上也有些日子不曾给朕家书了。近来他都在作甚?”
宋志来这才起来,答话道:“皇上您忘了,前番襄太妃才进宫来说,说有大师断言,三公子将有大劫数,太妃便求大师给三公子做几场法事化解,这会子应该就在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