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丽儿怎会不知的,不过这是万丽儿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罢了。
这会子万丽儿只觉越发无助了,心中的骇然更是浓重了,再不能有顾忌,两手两脚死命地扑腾踢踹起来,嘴里还不住地嚷着,“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些胆大包天的,仔细王爷剥了你们的皮……”
看守的婆子一时不慎,脸面就被万丽儿抓挠了个正着,婆子手上的劲儿就是一松,万丽儿顿时挣脱了婆子的困缚。
万丽儿脚下顿时生风,一路从柴房就跑出了续斋的后门。
听着身后“抓住她,别让她跑了。”的喊叫声,万丽儿是一路脚下不停,轻车熟路东弯西拐地钻进了园子里风水屏障的叠翠假山石林。
石林虽不大可胜在曲折迂回,叠嶂频起,十分容易藏身。
待人将石林搜查清楚再追出来,那里还能见万丽儿的踪迹。
万丽儿正喘吁吁地躲在一处存放杂物的耳房里。
听着外头的动静,万丽儿只觉心跳都要冲出喉咙眼儿了。
此时又听外头有人道:“好个会钻洞藏身的贱蹄子。罢了,只怕这蹄子找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还是赶紧回王妃的好,让王妃命府里指挥使大人带人来找才是要紧的。”
万丽儿一听要让王府的侍卫来搜她,那时她若被抓住,如何还有命在的。
所以待人一去,万丽儿赶紧就往针线房跑去了。
素日董婆子在众人面前就是个寡言好性儿的,针线房里的人都当她是个傻的,什么活计都故意分她多些,所以这会子董婆子还独一人在清点丝线。
这时突然冲进一人,唬得董婆子险些没惊叫出声来。
“嘘,董妈妈是我。”万丽儿赶紧道。
董婆子定神一看,只见万丽儿一头一脸的灰土,狼狈而惶惶地过来了。
“你怎敢天光白日地来找来我的?”董婆子轻声斥责道。
万丽儿拿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道:“我也是没法子了。他们疑上我了,王妃还要发卖我。”
董婆子气道:“你胡说什么,你虽为三爷的通房,却还是良籍的。就是王府也不能轻易发卖了你……”说着,董婆子忽然没声音了。
万丽儿奇怪地抬头,只见董婆子脸上的神色霎时大变,还突然对她大叫道:“糟了,中计了。走,你快走。”
可待董婆子拉着万丽儿出来时,那里还走得了。
只见叶胜男领着人,早在外头等着她们了。
见状,万丽儿这才明白董婆子方才说她中计了,到底是何意了。
董婆子心中虽大叫着“不好”,可到底也是有些年岁经历的人了,惊慌了片刻便反应过来了。
就见董婆子一下子就将万丽儿按倒在地,还道:“姑娘来得正好,这贼人不知是那里来的,竟敢偷到咱们针线房来了。”
万丽儿一下被人按倒在地早惊愕得忘了了动弹,怔怔地看着董婆子。
这两人早是瓮中鳖了,叶胜男也不着急,过去只绕着董婆子和万丽儿走了两圈,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打量谁的。
董婆子心下只觉不好,道:“姑娘不是来抓拿贼人的?”
万丽儿此时才回过神来,知道董婆子这是要弃她自保了,顿时就大骂起来,“老货,你敢。我若不得好了,你也别想好过。”
董婆子正要拿眼神示意万丽儿稍安勿躁,就见叶胜男蹲下身来,并未理会这两人的狗咬狗,对着董婆子道:“我想起来了,我道当初怎的看你这般眼熟了。原来……”
董婆子脸上的颜色略僵硬了。
叶胜男又笑着站起身来,道:“琅慧她姨妈,琅慧近来可好?”
董婆子自然是知道当初在太妃院里时,叶胜男和琅慧的恩怨。
可此时董婆子明白,当初的事儿就算她知道此事也只能当不知道,所以董婆子笑道:“原来是琅慧的旧识,得空只管找琅慧玩去的。”
叶胜男抿着笑看着董婆子好一会子,把董婆子看得脸上的笑险些挂不住了,才道:“董大娘放心,今儿这事儿你不说,我也会去找她的。”
这一下,董婆子身子也僵住了。
只听叶胜男又道:“听说大娘当初是服侍过魏夫人的人。”
董婆子脸上的神色再难维持,沉声道:“姑娘想说什么?我的确是曾经服侍过魏夫人,可也是谁都知道的,我当年是受了魏夫人的责罚撵出来的。”
叶胜男道:“这种事情,谁说得准会不会是‘周瑜打黄盖’的?不然干嘛琅慧宁可铤而走险,亦要偷来太妃的香药,而不是说明缘由求太妃赏赐的?”
董婆子虽然不知道什么是“周瑜打黄盖”,但叶胜男疑魏夫人留下她董婆子是别有用心的,她却是听出来了。
只是不待董婆子分辩,叶胜男又道:“我知道大娘是个硬气的,定是不会说些我想听的。”
叶胜男撑着下巴,道:“那就没法子了,我只能问琅慧了。可怜琅慧一片孝心的,为了她姨妈应该会告诉我,我想知道的。”
董婆子心下一惊,道:“你要做什么?”
叶胜男却不理会董婆子了,回头向身边的人道:“去,去把琅慧抓来。”
“你……你敢,她什么都不知道的。”董婆子连万丽儿也顾不上了,起身就冲了过来。
只是不待董婆子碰到叶胜男,就被人拿住了。
叶胜男道:“她到底知不知的,还是问一问的好。”
董婆子气愤交加地喊道:“依怙你这个贱蹄子,你要敢碰慧琅一根寒毛,我就是死了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叶胜男不以为然道:“来人,把她们都带走。三爷还在等着呢。”
董婆子还要叫骂,却被人堵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