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云上面上一凝,道:“既如此我娘就没告诉你,依怙她是太妃的人,就是我娘都做不得主的?”
“我……我……”周瑛没想到谎言当场就被揭穿了,顿觉又羞又臊的,当下哭着跌足道:“你欺负人。”毕,就捂着脸跑了。
原以为薛云上会追来哄她的,跑了一段回头看去,那里还有人影,这下周瑛想回头也不能了,只得委委屈屈的家去了。
彼时,薛云上早到了宣瑞堂,被王妃好一顿嘘寒问暖,又陪着王妃用过了晚饭,才能回了续斋。
只是才进了院门,薛云上又生了情怯。
还是早早听小丫头来回说薛云上回来了,却半日不见人的关雎,不放心拎着灯笼找出来了。
薛云上见是关雎,再看只关雎一人的,松了口气之余又有些失落,但到底是往上房去了。
他屋里还是这样暖融融的,还有好闻的果子香气清新提神。
薛云上抬头,原来屋里摆了一盘南边进贡上来的金灿灿的金橘。
“还是自个屋里舒坦。”薛云上暗叹道。
只是那个往常只要他一进门,就会迎上来的人却不见了,只有箨兮上前来为他解斗篷。
薛云上不禁往屋里张望,竟然也不见,心里便有些慌了。
她可是回太妃身边去了?
就薛云上才要问,就听关雎道:“依怙受了点风寒,奴婢让她回屋歇着去了。”
听罢,薛云上暗暗吁了一口起,嘴上却道:“要是重了,我这可不留不得她。”
关雎赶紧说不妨事,吃一剂药疏散疏散,明日就好了。
薛云上这才没言语,草草盥洗了手脚便睡下了。
入了夜,万籁俱寂,最是好睡的时候,薛云上却辗转难眠,影影绰绰的,似乎听到了咳嗽声。
也不知道她病得怎么样了,可有请大夫来瞧过?
然,想起那天她的拒绝,薛云上又觉着自己再不能自作多情了。
可熬到半夜,薛云上终究还是起身了。
关雎听到动静就见薛云上披衣出来,赶紧问道:“三爷要什么?”
薛云上摆摆手,“你也不必动,屋里有些闷我出去走走就回来。”说着,便出了上房。
此时上房外头除了游廊上的灯笼,再无半点光亮。
薛云上在廊檐下来回走了两回,到底没能忍耐住,悄悄往后头下房去了。
在穿堂口就看见那人的下房里,果然灯火还亮着,里头的人映在窗上在嗽个不住,却半天没见个人给她倒杯茶水来。
薛云上抬脚就想过去,却还是顿住了,转身又回了上房。
下房里叶胜男只觉鼻塞头疼,喉咙更难受让她直嗽个不住。
小丫头们也是服侍了一日的,叶胜男不忍心叫起她们,便自己耐着,等明日再计较。
实在耐不住了,就是自己扎挣着起来倒热茶喝了。
没想关雎这时候回来了。
叶胜男吃了一口茶,觉着好些了便问道:“今儿不是你上夜的,怎么回屋里来了?”
关雎不答她这话,放下手里的东西就过来摸摸叶胜男的额头,又试试自己的,“还好没发热。可是觉着那里不好受的。”
叶胜男便都说了。
关雎说了声,“正好。”就回头把带来的东西拿了过来,“听说这是那什么国进贡来的鼻烟,和咱们这的都不同,最能通关窍。还有这是蜂蜜蒸金橘。前些时日王妃也犯了嗽症,吃不得药,就是吃这个好的,你也试试。”
叶胜男咽了咽嗓子,道:“这些都那来的?可是三爷给的?”
关雎手上一顿,干笑道:“那能的,三爷都睡下了。”一面说,一面看叶胜男,只见叶胜男默了默,便打发她赶紧回去上夜了。
关雎从屋里出来,看看上房,又回头看看叶胜男屋里,嘀嘀咕咕道:“一个做了不让人知道,一个揣着明白装糊涂。这得闹到多早晚。”
到次日,叶胜男果然好多了,只是还得歇着,以免把病气过给主子了。
所以这日,薛云上还是没见着叶胜男。
而在郑国公府,一早的宋依燕又来找周瑛了,只是没呆过久又回了。
回到宋家,宋依燕就被宋大老爷叫了去。
就听宋大老爷也不细问,只道:“如何?”
宋依燕便回了,“瞧着比那日我说起时好多了,但对韩菲还是很不屑,还说迟早有一天,她们都要死在她手里的。”
宋大老爷点点头,“行了,我知道了,你去吧。”
宋依燕一出去,宋二老爷便上前来问:“大哥,你说周家这是……”
宋大老爷却一抬手,不让宋二老爷再说话的。
就见宋大老爷拧眉忖度了片刻,取笔舔墨在纸上写下肖、柳、韩、李四个字。
完了,又在肖字旁写上一个“皇”字。
在柳旁写一个“学”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