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云上见状,也不迟疑,就让谭有信将襁褓拿给韩尚书瞧。
韩尚书接过襁褓,便似得无上珍宝一般,细细摩挲,细细查看,末了竟还低呼道:“吾苦命的儿。”
殿中当下又都怔住了,皆心中暗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就听韩尚书又道:“请皇上和贵妃娘娘恕罪。贵妃娘娘发中可是有一颗红痣?”
叶胜男心头一跳,看向薛云上。
只因她发鬓当中,的确有颗红痣。
薛云上转身向叶胜男,朝叶胜男发鬓中拨了拨,道:“没错。”
当下韩尚书便哽咽了起来,“果然是。”
襄郡王道:“到底果然是什么?”
韩尚书忙又跪拜道:“启禀皇上,这那里是什么段家余孽,分明就是微臣夫妻的长女。”
一时间,殿中内外哗然再起。
苏家父子等人也是都惊讶住了。
薛云上诧异了须臾,又道:“贵妃怎么又成了你们家长女了?”
韩尚书擦了擦老泪,哽咽道:“皇上,容臣细细禀告。”
“当年臣与拙荆先得两子,便一心再要个女儿。上天果然不负微臣夫妻拳拳之心,果然得了第三胎。可那时暂居微臣家中的远房表妹却生了不有的心思,欲要除了臣发妻,好嫁入韩家。在知道微臣一心想要女儿后先害得拙荆难产险些就丧了命,后又偷走了小女。”说到此,韩尚书又老泪纵横了起来,“被臣查出后,这表妹自知不会再有活路便自尽了。微臣日夜寻找长女,只可惜不得要领,好不容易找到当日偷取小女出府的贼奴,听信贼奴说小女已夭折,这才未在找寻。若非今日……今日……”
说着,韩尚书又呜咽了起来,让不少人不由得都生出怜悯之心来。
苏太师和苏鹤自然也不在此列当中,就听他们道:“这也太过草率了,如何就能断定贵妃就是韩尚书的长女了?”
韩尚书拿着那襁褓道:“这上头的生辰就是凭证之一。皇上,先皇后闺名为‘菲’,微臣长女则为‘芳’,合起来便是芳菲,取之‘草树知春不久归,百般红紫斗芳菲’,也是因微臣两女皆是在草木知春不久归之时出世的。”
人家如此有理有据地说出名字的来由,苏家父子也不说不出韩尚书这是在强词夺理,于是道:“就算如此,也不能十分证明贵妃就是先后的姊妹。”
襄郡王冷笑道:“你拿个还不知那里得来的襁褓,就说贵妃是段家余孽岂不更牵强?”
苏太师道:“所以微臣这才奏请皇上彻查。”
韩尚书这时怒道:“就凭这襁褓与贵妃发中的红痣,太师既然觉得还不足,先皇后与贵妃容貌的相似,还不够吗?若非亲生姊妹岂能如此相似。还是太师以为微臣与夫人都老眼昏花认错了。也行,当日见先皇后的人,在座的也有,太师不妨都问上一问,到底是不是相似。倘若如此,太师还要强词夺理,下官可就要质疑太师的用心了。”
从韩尚书喊出“吾苦命的儿”开始,叶胜男早震惊得不知所措了。
她是韩家女?可以太妃谨慎的心思,怎会查错她的出身,所以叶胜男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看向薛云上。
就见薛云上狡黠地向她眨了眨眼,叶胜男这才明白了,这是在唱的那出。
殿下不待苏太师说话,便有不少瞧明白形势的出来证明韩尚书所言非虚。
苏家父子与海鼎候等一心要扳倒叶胜男的人,自然是再无话可说。
薛云上自然也不会轻纵他们,被罢官夺爵便是他们最后的下场。
多少人都叹息苏太师的晚节不保,但更多的人则是嫉妒起韩家一门两皇后的殊荣。
而太妃知道后,倒是没生多大的气,只道:“也罢,这不过是开胃小菜,重头戏就要上演了。”
就是这日起,京中隐隐有人传说襄郡王手握先帝遗诏。
这些薛云上和叶胜男自然是一时还不知的,二人正在说起薛云上的安排。
原是当日薛云上宣韩尚书进宫,并非征询要立继后的事儿,而是让韩尚书认下叶胜男为女儿。
韩尚书从先帝起便是保皇党,且是一根筋的保皇党。
他不管谁为皇上,只要是皇上他便誓要鞠躬尽瘁,更别提只不过是演出戏罢了。
而且,在先皇后韩氏之前,他的确也夭折过一个长女。?
☆、第 212 章
?只是家去后,见又惊又喜又疑的小儿子韩苼问道:“我果然还有个姊姊?”
这个小儿子因自小体弱,父母兄长没少疼爱,故而至今还是个不懂多少人情世故的真善样子。
韩尚书多少不忍心,便有些狼狈地将小儿子的疑问交给了同他一并从宴上回来的长子和次子。
韩家两位长兄对看了一眼,道:“皇上说咱们家还有,咱们家便还有。”
韩苼越发听不明白了,“皇上说咱们还有?那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韩家二爷不比兄长顾虑多,拍拍幺弟道:“那你说如今咱们家是多个贵妃姊妹的好处多,还是没的好处多?”
韩苼想都没想便道:“自然是有。”
韩二爷又一摊手,道:“那不就完了。”
韩苼看着两位兄长好半天后,才似懂非懂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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