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做什么,只能说他太蠢,还没怎么样,就拿我当心腹了。”青枫浅笑,斜睨着顾攸宁说道:“前几日听闻玟王妃病危,可吓了我一挑,这事玟王妃不地道,连我们也瞒着。”
“岂止是你们,连顾俊宣都不知道,当天他从王府出去,差点就从马上掉下来,把我们都吓死了,这是欺君之罪,知道越少越好,谁能保证日后出什么事端呢。”顾攸宁一双明眸眺望着远方,头上的发带迎风而展。
“还能有什么事端,这人一除去,剩下的还能成什么事,王妃只等着来日王爷荣登大典,届时您可就是入住中宫的皇后了。”
青枫笑着揶揄他,被顾攸宁踹了一脚,然后说道:“这事是你帮了我一大忙,以后若有用得上玟王府的,尽管差人来,爷万死不辞!”
第三百四十七章 放虎归山
青枫笑着挪揄他,被顾攸宁踹了一脚,然后说道:“这事是你帮了我一大忙,以后若有用得上玟王府的,尽管差人来,爷万死不辞。”
“我可不敢让王妃万死。”青枫笑着,末了有些好奇地问道:“如今二皇子已经是再无翻身之望,为何还放他去银川,我可听说,他在银川的私兵已经小有规模了,而且藏得非常好,一时间要清缴,也不是容易的事情,而且放虎归山,总有后患,王爷王妃为何不直接将他送进宫里?”
“送进宫里才是放虎归山呢,即便他所有罪证都坐实了,皇帝也未必舍得杀他,而且再不济还有皇后呢。”顾攸宁目光冷冷地望着银川的方向,轻声说道:“倒不如让他死在外面的好。”
“死在外面?”青枫满脸疑惑。
顾攸宁神秘地笑了笑,转头看向他,说道:“他以为他在银川的私兵是他最后的退路,却不知道那里已经混进去一个恨他入骨的仇人。”
“仇人?”青枫还是不明白思量半晌才恍然大悟:“莫不是……陆琰?”
顾攸宁笑而不语,当时得知陆琰在全家都回了老家的时候独自一人留在长安,顾攸宁和楚豫便知道他怀的是怎样的心思,他自己也悄悄地寻到玟王府,称愿意抛下一切,愿意和玟王府联手,愿意听玟王的差遣,只求有一日能手刃楚霄。
陆琰本就是青年才俊,天资相貌远在陆安之上,而且又不似他父亲那样跋扈,又逢当时他们启程去昆仑,临走之前楚越曾提了一嘴银川的事情,楚豫便暗地里派人去调查,果然得知楚霄在那里养了私兵,便悄悄地差人通知陆琰,让他想办法混进私军里,如今终于有他用武之地了。
顾攸宁和青枫待了一会儿,便回了王府,不一会儿楚豫也回来了。
“怎么样,皇上如何说的?”顾攸宁问道。
“还能如何,”楚豫一边换衣服一边说道:“父皇只说让皇叔去拿楚霄回来,恐怕若是真的回来了,也未必会把他怎么样。”
“所以才不能让他回长安。”顾攸宁愤愤然地说道:“宫里还有个皇后呢,看来得托人去给丁昭仪递个话。”
“这些你不必管,我来安排就是。”楚豫放下手中的衣服,转身走到顾攸宁身边,低身抱住他,然后在脸颊处亲了一口,说道:“这些天一直都在忙着,都没好好陪你,从明天起,我就不去上朝了,只在家里陪你好不好?”
“算了吧,现在朝中紧张,你也小心着点吧,虽然皇上指派了明王去银川,不过我瞧着明王不是个好糊弄的,还是让人去告诉陆琰万事谨慎些。”顾攸宁抬手将楚豫的黑金冠扶正,然后继续说道:“而且我怕他一见到楚霄就忍不住要发疯,到时候可就坏事了。”
“不会,他是个明白人,既然是给亲弟报仇,若是没有完全的把握,他不会出手的。”
楚豫安慰他,把人搂在怀里,亲了又亲,两个腻腻歪歪的似乎怎么都不够,而且第二天,楚豫真的递了奏折进宫,直接就说府中王妃虽然得神医救治保住了性命,但是依旧身体虚弱,所以他得陪着。
德盛帝无法,也只得恩准,还赏了许多东西。
至此,二皇子楚霄畏罪叛逃,虽然德盛帝下旨封锁消息,在事态未查清之前不能昭告天下,一时间朝中形势更加紧张人言纷纷,后宫亦是波涛暗涌,皇后已经上表了好几封请罪书,德盛帝没有看也没有看她。
而此时长安又再疯传,前几日因为被妖道陷害而病危的玟王妃,在神医穆云汉拼尽一身医术的情况下终于保住了性命,只是夜夜梦魇不能安寝,皇室几位德高望重的老王妃,例如明王妃和老纭王妃也都去看了,可惜玟王妃依旧日渐消瘦,玟王心急如焚却无计可施,唯有日日都陪伴在王妃身边,一连好几天没有上朝了。
二皇子叛逃一事,明王已经领兵去追,但是几日以来也没有来消息,德盛帝忧心不已的同时也很关心玟王府,得知玟王妃身体不好,一连赏下许多东西,而且还时时挂念。
“玟王和王妃年少结缡,恩爱非常,若是因此劫而不得白首,也是人间的一大憾事。”
丁昭仪穿着浅绿色的宫装,因为如今天气热了,所以服装用料都选轻纱,上面也没绣什么过多的花样,只是袖口和领口处用亮紫色丝绒绣着碧波垂柳,头上也只挽着一支素银的荷花步摇,是个平淡相宜的家常模样,如今正在广仁殿伺候磨墨,见德盛帝因为玟王妃久病不愈的事情有心,便轻声叹息。
德盛帝听了以后,放下手中的狼毫,也幽幽地叹气,说道:“朕何尝不知道玟王府委屈,只是有些事情,朕作为皇帝不得不防。”
“……”丁昭仪暗地咂舌,正在磨墨的手也不由得哆嗦一下,但是很快就平静地掩饰过去,顺手放下手中的墨,走到德盛帝身边,低声地安慰到:“皇上也有皇上的难处,想必玟王会理解皇上的,毕竟皇上与玟王是至亲父子啊。”
说完,她抿了抿嘴角,偷偷地看了眼德盛帝。
“有什么话就说。”德盛帝重新拿起狼毫低头一边批阅奏折一边说道:“近几日你就心绪恍惚的,有什么心事吗?”
“没有,臣妾没有。”
丁昭仪拧着手中淡青色的帕子,有些怯怯地看这德盛帝,又是这样一席楚楚可怜的家常模样,惹得皇帝心生怜意,斜眼睨了她一眼,便放下笔,伸手将人拉到身边,颇有耐心地问道:“怎么了?又是谁欺负你了?”
“没有,没有人欺负臣妾。”丁昭仪呐呐了半晌,才小心翼翼地说道:“这几日皇后娘娘经常来看臣妾,皇后娘娘因为二皇子的事情伤心,臣妾……臣妾……”
丁昭仪看着皇帝的脸色越来越不好,顿时不敢继续说下去,赶紧跪下请罪道:“臣妾有罪,臣妾惹皇上不高兴。”
德盛帝低头看了她半晌,伸手将她扶起来:“没有,朕没有生气,皇后找你都说了什么?”
“没……没什么……自然是……是告诫臣妾,让臣妾好好侍奉皇上。”丁昭仪说得结结巴巴,样子像是心虚极了,而且还不停地看着皇帝的脸色,让人越发怜惜。
“吓得这样可怜见儿的,连朕都心软了。”德盛帝轻笑一声:“既然不敢做这样的事情,为什么还答应人家来说和?”
丁昭仪涨红了脸,咬着嘴唇紧张得不知道要说什么。
德盛帝自然是听出来了,知道是皇后让她来自己这里说二皇子的好话,只是这么一来,丁昭仪在他眼中坐实了没有心机的单纯模样,怜意照比从前更胜,而对皇后却生了腻烦之心,又因为二皇子的原因更加不愿意见她。
而此时,玟王府却和乐融融,玟王殿下一天闭门谢客,只在王府里待着,早上将顾攸宁抓起来强迫他习武锻炼身体,中午再搂着人睡一觉,睡醒了再吃午饭,吃过午饭两个人或是在书房或是再雪绘馆,偶尔楚豫处理公事,顾攸宁就在一旁看账本,偶尔楚豫看着顾攸宁练字,晚上则早早的就关了碧水居寝殿的大门,小日子过得别提多舒心了。
只是也顺便想起来玟王府还有一位因为陷害王妃而被关起来的侧夫人。
这几天陈春容一直被关在柴房里,整日地哭哭啼啼。
这天夜里正当她继续哭叫的时候,柴房的门被一脚踹开。
她被吓了一跳,抬头一看进来的竟然是如今盛传已经病重的顾攸宁,她顿时被吓得凝注,只惊惧地指着他央央地说道:“怎么……怎么是你……你不是……”
“我不是快死了,是吗?”顾攸宁冷笑一声。
“我……我没有叫他们杀你,我没有!!!!”陈春容此时有些疯癫地尖叫,嚷道:“王爷呢,我要见王爷,我有清儿,他是王爷的孩子!!!!”
顾攸宁闲散地上下打量她,只见她现在衣衫已经好几天没换了,上面全是尘土,头发也是凌乱的,不禁叹气说道:“你说你,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来寻不痛快,你说你没想杀我,那这是什么?”
说着,将一个深粉色的荷包扔在她面前,然后继续说道:“这是从你房间里拽出来的,里面可是要人命的砒霜,而且是你跟那些道士说,不能让我立刻死了,只说是妖孽,最好能被撵出玟王府,让我慢慢地被毒药熬死,是不是?”
“我……我……”陈春容浑身颤抖,惊恐地看着顾攸宁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