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于邀请函上面的家族徽章并不熟悉,也没有听说过奥德这个家族的姓氏,他曾经在帝国的首都星上面居住了好几年,虽然平日里不怎么喜欢出门,但是该认识该知道的人都还是基本上能够了解清楚的。首都星上需要他认识的大部分贵族他都了解,既然是他不认识的人,那么或许并不居住在首都星上面,也有可能并不是他需要接触的阶层,这么说起来的话或许还是很合适丹尼的。
“贵族知道吧,他们大多数跟安吉拉公主一样,有着一种非常强大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对人的态度会显得高傲无礼不怎么平和。”凤衍看着他,表情认真的跟他说道,虽然他不怎么介意贵族那种天生的傲慢,反正他总能够从他们那种标准的贵族式伪装里面找到他想要听取的东西,但是他确定丹尼完全不能够做到,“而且如果你在宴会上遭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没有人会出手帮你,我也不会,所以你要想清楚,再决定是不是去参加宴会?”
丹尼低垂着头,看着自己手里的水杯,沉默着不说话,凤衍也不打扰他,站了起来准备去厨房里面看看差些什么,好趁着有空余时间好在添置一点东西,刚站起来手腕上面的个人终端就响了起来,他抬起手来一看,瞬间一惊,拉斐尔!
他怎么就给忘了拉斐尔就是这个时间点到首都星了,他居然还傻的把人请进宿舍里面来了,看了一眼还坐在那里沉默的丹尼,赶紧一步走到丹尼面前,伸手把他手里的水杯夺了下来,拉起他就往门口走。
“华柏?”丹尼很快的反应过来,惊讶的看了他一眼,但是很快的镇定下来,说出了他考虑好的答案,“我还是想要去。”
“我知道了,恭喜你拿到了参加宴会的邀请函。”凤衍已经拉着他走到了门口,伸手打开了门,把刚刚凯瑟琳交给他的邀请函转送给了丹尼,然后伸手把他推出门口,“拿着它你就可以去参加奥德先生举行的宴会,就这么着吧,我还有事情就不送你了。”
“可是这是送给你的……”丹尼的力气没办法跟他比,很轻松的被他推到了门外,拿着手里的邀请函有些不知所措,这上面有华柏的名字,他拿着有什么用,门口迎接的人是不会让他进去的吧!
凤衍现在没有时间跟他扯拿着邀请函到底能不能够进去的问题,耽搁的时间久了拉斐尔会起疑心的,“没什么可是的,你拿着去就是了,还有别忘了替我向奥德先生道歉,我实在是没有时间去参加,就这样。”
他伸手关上了门,才小心翼翼的接通了来自拉斐尔的通讯,在等待对方的影像投射过来的时间间隙里,凤衍突然反应过来,他又没有干什么坏事,不过是让一个同学到宿舍里面来了而已,为什么弄的跟他做贼似的?
拉斐尔的立体投影很快的出现在他面前,身上穿着刚刚跟他分开的时候那一身黑色的衣服,看样子是没有来得及换衣服,看到他,完美冷硬的五官稍微柔和了一些,蓝灰色的眼睛里飘起一丝丝疑惑,“刚刚在干什么呢,怎么站在门口?”
凤衍已经完全反应过来了,他确实是没有理由害怕拉斐尔的,表情很自然的往沙发边走过去,弯腰开始收拾桌子上面的水杯跟水果盘,“有同学过来找我拿东西,我刚把人送出门,你到了么,哈迪斯的速度还真是够快的了!”
对面的人果然没有出现任何生气的迹象,只是没什么表情变化的点了点头,垂在胸前的银白色发丝随着动作晃动了一下,折射出一种柔和的光泽,“看样子在学校的生活适应的很好,让你去学校其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凤衍不置可否,拉斐尔对于成年这个年龄线的坚持非常的坚定,他完全不能够理解,虽然在学校里面的生活很轻松,但是他确实是更喜欢待在拉斐尔身边一点,尤其是在接下来的这一段兽潮爆发的时间里。
兽潮来袭的这段时间,既要面临着兽人的侵袭,还得预防着联邦随时可能爆发的战争,是帝国最危险的时期,也是拉斐尔压力最大的一段时间,而在这段时间里面,拉斐尔还得独自面对晋级的问题。虽然在拉斐尔看来他已经把自己能够做的都做完了,能够在晋级的时候发挥作用的十级魔纹也已经交给了拉斐尔,所以剩下的事情拉斐尔并不允许他的参与。
也因此他只能够在旁边祈祷着这段时间尽快的过去,他本来以为这个问题上他们已经讨论过了,也就没有必要在提出来一次,可是他真的是很难接受拉斐尔这种莫名其妙的坚持,“嗯,是还不错,我刚刚被通知了要去参加一个全国性质的比赛,很快就会离开阿瑞斯前往比赛的地方,或许等我回来了,兽潮就过完了。”
“嗯。”拉斐尔自然能够看出来他的想法,更加能够体会他的心情,但是他至今还是坚持不让凤衍跟在他身边,至少在这一段时间里面,不能让凤衍来到他身边。已经决定了的事情他不会做出改变,他有他的理由,并且这个理由至今还存在着,所以他的决定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只是轻轻的应着,声音都柔和了不少,“等你从绣师大赛上回来的时候,一切都会已经过去了,我保证。”
“真好,我都有些期待回来的时候了,”凤衍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容,弯了一下眉眼,整个人显得熠熠生辉,但是笑完之后瞬间就沉下了脸,表情冷淡的看着对面的人,再开口的时候语气都变得冷冽,“不过很可惜,我现在都还没有出发,离回来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
对面坐在那里的拉斐尔安静的注视着他,蓝灰色的眼睛面飘起一丝丝的抗拒,拒绝再讨论这个话题,“其实只是很短的一段时间,很快就会过去的,或许我们不应该说到这个。”
凤衍并没有被他安慰到,这段时间不管有多短,对于拉斐尔而言都是一个非常重要而且危险的过程,可惜他却不得不缺席这个过程,凤衍有些无力,他实在是不懂为什么拉斐尔要抗拒他陪在他身边?
可是在看到拉斐尔眼睛里面装满的坚持之后,他再一次的让步了,他在很多的时候完全没有办法抗拒那个男人的意愿,随意的转移开了话题,“我在学校里面见到了安吉拉公主,你应该还不知道她来我们绣师学院了,她实在不应该来我们学校的,据说她很危险,很容易伤害到身边的人,我们学校的学员大多没有反抗她的能力。
而且看上去她并不愿意来绣师学院,说起来你们皇室内部的事情应该自己内部解决,为什么要选择绣师学院这个很有可能牵扯到别人的地方,再说明明已经知道了她会出现状况,你就没有想过让跟在她身边的人在他出现状况的时候制止她么?”
“不是没有想过的,”拉斐尔将自己的双手手肘撑在面前的桌子上面,手指合十,目光变得坚硬深邃,脸色也变得有些阴郁,他的声音依旧优雅醇厚,只是透着一种莫名的冷肃味道,顺便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我曾经安排过人在她身边,但是每次都会被那个女人借故调开,安吉拉相信她更甚于我,到后来的时候根本就不接受我安排的人,从那之后我就没有再管过她的事情。不过这次把安吉拉送到绣师学院的事,薇薇安是做的有些过分了,我会尽快的派人过去把她接回来的。”
凤衍本身是没有打算跟他说安吉拉的事情的,只是想要转移一下话题而已,但是既然说到了,就顺便一道儿把他关于薇薇安夫人的疑惑给问了,“拉斐尔,关于薇薇安夫人,我也听说了一些她的事情,她似乎很喜欢跟你作对,相对的……”
他犹豫了一下自己该怎么形容拉斐尔对待薇薇安的态度,想了一下,才用了一个比较中性化的词语来形容道,“你似乎对她比较宽容,说实话她至今还活着在我看来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你居然会让自己的敌人就那么高枕无忧的生活在自己身边,这不是你的风格,拉斐尔,我可以问问是为甚么么?”
对面的拉斐尔仍旧是有些阴郁的模样,可见这个夫人对于拉斐尔的影响力还是有点大的,不过也是,这位夫人在拉斐尔还小的完全没有反抗力的时候就开始跟他作对,以索菲亚王后的性子,小时候的拉斐尔不知道在她手里吃了多少亏呢。也正是如此,凤衍觉得按照拉斐尔的性格是不太可能让那个至今还很嚣张的女人继续活着才对,就算她现在没有办法给拉斐尔带来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是就像是一条隐藏在身边的毒蛇,随时都有可能露出獠牙,就不应该让她还能有动弹的机会才是。
再开口的时候拉斐尔的声音里面透着压抑着的愤怒跟阴霾,眼里面也是暗沉一片,连惯常优雅的声线都透着一种嘶哑的暗沉,“父皇过世的时候我答应过父皇不能伤害薇薇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