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没说话,只是朝他笑了笑。
“啪……”一朵朵烟花在空中绽放开来,三人都同时抬头望去,夜空如洗,烟花灿烂,岁月最是静好安谧。
同一片夜空下,荣亲王府也是其乐融融。
此时金氏已经早早休息去了,父子三人在院子里喝酒聊天,荣亲王和沈瑜都喝高了,唯一清醒的就只有沈渊晟了。
荣亲王高兴,一不小心喝多了,脸上一片潮红,平日的威严模样都不见了,只拉着长子的手一直念叨,“你那次跌倒,我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以后了,那时候我就在想啊,摔得疼不疼?有没有哭?那么小小个孩子啊,肯定哭鼻子了,可是即便你哭得多厉害,我也不能去抱抱你,都没办法、没办法在你跌倒的时候抱抱你……”
年近不惑的男人,眼中没有眼泪,但那表情实在痛苦,鼻子眼睛眉毛全都皱在了一起,仿佛受了酷刑一般难受。
他不断地拍着长子的手,絮絮叨叨、含含糊糊地说着平日绝不会对人说起的心事,沈渊晟看着雨平日截然相反的父亲,原本疏离的脸上,也出现一丝波澜,最终他还是抬手,轻轻拍了拍爹爹的肩膀,就像是对待一个孩子那样。
沈瑜歪倒在一颗大树底下,抱着一个酒坛子,或许是把那酒坛子当成了美人,紧紧抱着,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迷迷糊糊中听到荣亲王的话,便摇摇晃晃站起身子,来到沈渊晟面前,拉着他的袖子说道:“大、大哥……嗝,老爹他、他每次一想你,心情就、就不好,心情不好我就遭、遭殃嗝……现在好了,整日笑嘻嘻的,我就不用担惊受怕嗝……”
沈渊晟无奈地看着这两个醉汉,一个抱着自己倾诉,一个拉着自己袖子埋怨,完全就像两个小孩一样。
“你别再喝了,再喝阿瑾不喜欢了。”沈渊晟对付这个弟弟自然有一套。
沈瑜听了,眨眨眼,努力睁大双眼望着他,结结巴巴问道:“阿、阿瑾是谁?”
得,看来真喝多了。
沈渊晟无奈,找来不远处的铁枪,对他说道:“快扶少爷回去,让人煮了醒酒汤喝下,好生照顾着。”
“是。”
安排好沈瑜,沈渊晟亲自架起老爹,把他往书房送去,现在母亲睡了,不好再去打扰,只能送到书房了。
荣亲王一路还在唠叨,“以后你继承了王府,老子、老子就带着你娘到处玩去,就像、像安逸陵那厮一样……你要好好的,瑜、瑜哥儿娶个媳妇儿安生呆着,老子也算对得起……”
他说话太含糊,沈渊晟也没听清,也不在意,只全当酒后胡言了。
另一头,沈瑜被铁枪扶着,一路跌跌撞撞,却还不忘问道:“阿、阿瑾是谁?”
铁枪:“这您都能忘记?就是您的表妹,荣乐郡主啊!”
沈瑜脑袋一歪,嘴角一咧,“表妹?郡主?”
铁枪点头,“是啊是啊。”
沈瑜忽然停了下来,眯着眼睛看着走廊上的一盏红色灯笼,铁枪也只好停下,好奇地塔头看去,“您看什么?”
沈瑜伸出一根手指,指着灯笼,笑嘻嘻地说道:“郡主,我、我媳妇儿!”
铁枪一看,原来那灯笼上画着一个宫装美人,听了少爷这句话,心里暗想,这八字还没一撇呢!
”少爷,咱快回去吧,夜风吹了会着凉的。”
沈瑜也没有反抗,任由他扶着自己走,嘴里却不停地说着:“郡主,我媳妇儿……”
“是是是……”
“表妹,我媳妇儿……”
“……”
“阿、阿瑾,我媳妇儿……”
除夕一过,便是新的一年,天气依旧有些清寒,但却不用像冬天一样裹得严严实实了,安瑾自然是喜欢这样的日子,全身上下都轻了很多。
初九一过,她就十四岁了,已经长成了一个大姑娘,出门交际时,有不少贵妇都有意无意的开始打量起她来,话里话外也都是像母亲询问是否有意。。
安瑾觉得这样被人打量的感觉很不好受,所以渐渐地也就很少出去。
这可急坏了沈瑜,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孩儿有那么多人家窥觑,他这心里就跟猫爪子挠一样难过,偏偏她又躲了起来,他要见她也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