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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说起来,顾萧倒有些不知如何开口了,他想问的太多,想做的也太多,但他们早已不似当年,如今这般心平气和地相对坐着都是难得了。
顾萧心下告诫自己,要多忍耐一些,如今的柳成舟脾气古怪得紧,但不可否认对方对他没有什么恶意,相反地,这几次都颇为照顾他……细想起来,当初他坠崖柳成舟曾试图拉他,是他自己心里有异,而后人家也来探望过自己,虽然过程有些莫名其妙,但他还能回想起当时对方抱着他要把他骨头都捏碎的力道,不像是装出来的。而后与自己切磋,也算是侧面指点,晚上又给他送吃的,昨晚醉酒又将自己送回客栈休息,还顺便报了名,今日又用自己的青云剑教训了当初在沧浪殿外嘲笑自己的人……
不知不觉间,柳成舟竟帮了他这么多,只是这人总冷着一张脸,勾起唇角来仿佛是在嘲笑他,每每都让顾萧心头火起,自然也很难体会到对方的用心。
他不自在地挠了挠耳后根,耳朵还是烫得吓人。但有些话,即便是羞于启齿,也还是要说的。
“谢谢你…”有了开头,后面的话顾萧就说得流畅多了,“等武林大会结束,我做东,再好好谢你一番,可不能拒绝我。”
柳成舟抿着唇,桌下的手扣在一起紧紧捏着,他的声音有些飘,但依旧好听,“不用,我什么也没干。”
这么多年,顾萧再不习惯也得习惯了他这副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他先前就做了心里建设,这会儿也沉得住气。
顾萧坚持道:“不管你是有心还是无意,总之是帮了我,吃顿饭而已,不至于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柳成舟再拒绝,就不免让人难堪了。
闻言柳成舟果然点了点头,没再推辞。
陆陆续续间,已经有不少人涌了过来,想必是最后两场比赛已经结束,都过来用饭了。
宋瑾放眼一望,恰好在昨日的位置上看到了两位师兄,立马小跑过来,脸上扬着笑,“恭喜两位师兄都晋级了!实在是太厉害啦。”
宋瑾依旧黏在顾萧身边,脸上雀跃,倒让人觉得好像是他自己赢了比赛似的。
“宋小友!你对面没人吧。”方有为笑眯眯地凑上来,对柳成舟和顾萧拱了拱手,见宋瑾点头,他便也落了座。
方有为扫了一眼桌上,眼睛一亮,拿起那坛酒,“赵家出手就是大方,这塞上行也是平时难见的好酒!”
塞上行跟桃花醉不一样,这是边关烈酒,味道醇厚,一口下去通身似有火燎,令人精神大震,那后劲自然也十足。
方有为开了封,看了宋瑾一眼,“宋小友能饮否?”
宋瑾自然是说能的,只是顾萧已经夹了块肉放到他碗里抢先道:“他尚未及冠,不宜饮酒。”
方有为大笑,给柳成舟和顾萧还有自己斟上一碗酒,宋瑾有些委屈地扁扁嘴,却不敢反驳。
“昨日顾少侠早早醉了,今日难得,定要痛饮一番!”方有为举起酒碗,先干了个底朝天,豪气地抖碗,顾萧自然也举起碗道,“方少侠爽快,顾某自当奉陪到底。”
顾萧也仰头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那酒着实烈,辣得顾萧喉咙一阵灼痛,有些狼狈地咳了起来,脸涨得通红。
方有为大笑,正欲给顾萧再续上一杯,柳成舟伸手拦住,“他酒量不好,未免喝不尽兴,我来陪有为兄吧。”柳成舟眼也不眨,举起碗就把那酒喝了个干净,白皙的脸上毫无表情,方有为笑了笑,自然也不再坚持,与柳成舟边喝边聊了起来。
就一碗,顾萧便觉得自己快融了,意识还算清醒,只是浑身热得难受,他沉默地夹着菜,机械性地往嘴里塞,灼烧一般的感觉燎遍他浑身的皮肉,山珍海味也品不出个所以然来。周遭嘈杂,就像是成千上万只苍蝇在他耳边嗡嗡作响,他用了十成气力,也听不清柳成舟与方有为说了什么,他只觉得吵闹不堪。
肚子饱了个七八分以后,他连喝了三碗汤,那热度还是降不下去,他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知道是手心烫还是脸烫,亦或者两者都有,他摸着就像是摸到了一团火,脑子逐渐有些恍惚,塞上行与桃花醉完全不一样,虽然天旋地转,但他觉得自己无比清醒,只是动作稍有滞缓,就连柳成舟来拉他,他都下意识地避开了。
“今日痛快,时辰也不早了,早些休息,明天还有比试呢。”方有为放下碗,一坛塞上行已经被他跟柳成舟两个喝了个干净。
柳成舟道:“嗯,有为兄路上小心。”
方有为摆摆手,除了脸上有些发红之外,并没有醉酒的症状,“不打紧,在下先提前预祝两位明日顺利晋级了。”
“有为兄也是。”柳成舟还是忍不住伸手将浑身烧得通红马上就要栽倒在地的人拉了起来,垂眸瞥了一眼宋瑾,宋瑾赶忙停箸做乖巧状答道:“我知道,我吃完就去找六师叔。”
柳成舟点了点头,扶着顾萧往客栈走。
柳成舟对醉鬼道:“你知道自己住的哪间客栈吗?”
顾萧睁大了呆滞的眼睛,过了好一
', ' ')('会儿才消化柳成舟的问话,但他只能想起客房里那床柔软的蚕丝绒被,摸上去微微发凉,在这种时节盖着是最舒服了,但别的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见他不答话,柳成舟也只当他是醉得狠了。他们离席早,此刻走在殿外,反倒有些冷清,几乎没遇到旁的人,柳成舟也没多想,直接将人拦腰抱了起来,这要比他扶着走得快得多。
顾萧却慢半拍地瞪大了眼睛。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他知道柳成舟对他做了什么,骨头却被烧得软软的不想动弹,脑子虽然转得缓慢,却也能依稀辨出当下是何情景。他歪了歪头,将脸埋进柳成舟臂弯里,那股松雪似的冷香一股脑儿地往顾萧鼻子里冲,但味道并不浓,反而还有点好闻,顾萧拱了拱脑袋埋得更深,恍惚地告诉自己,不能让别人看见他的脸,这有点丢人。
柳成舟无奈地在黑暗中勾了勾唇角,只当他完全醉了。
柳成舟依旧用脚开了门,将人放到床上坐着,顾萧有些迟钝地依旧埋着脸,他浑身泛热,柳成舟却有些冷冰冰的,抱着颇为舒适,那味道闻着也让人心情舒畅,这突然离开反倒让他有些不适,他茫然地左顾右盼,却只觉得眼前是一片旋涡,什么都看不真切,头突突地泛着疼,胡乱地伸手抓住了柳成舟的衣摆,依稀记得上面的味道,将脸埋了进去。
柳成舟愣了愣,两指稍稍用力扳开了他的脸,指尖却被那惊人的热度烫得一都,柳成舟好看的长眉拧紧,而后更用力地将顾萧的脸扳离自己臂弯。
顾萧疼得迷茫地睁开了眼,眸光有些涣散,已是酒劲儿上头醉得不轻的模样,他盯了柳成舟仔细辨认了好一会儿才出声道:“阿回,放手,疼……”
柳成舟依言松了手,顾萧又埋了回去,他现在半个身子坐在床上,柳成舟还维持着弯腰放下的姿势,顾萧歪头贴在了柳成舟胸口,但总觉得不如之前舒服,索性伸出双手攀上了柳成舟肩头,柳成舟身体一僵,顾萧整个人烫得可怕,胸口挨着的地方就好像燃起了一团火,烧得他心脏乱跳,他意识到这样下去颇为不妙,伸手拽着顾萧圈着他脖颈的手,顾萧埋着头,声音沉闷,显得有些委屈,“阿回,你拽疼我了!”
醉酒的顾萧对他有种特别的依赖感,跟平日里一点就炸的模样判若两人,就好像他们回到了从前,但越是这样,他强压下去的念头就突飞猛涨,柳成舟的额上开始冒汗,他咽了口口水,明明自己千杯不醉,却也抵不住这烈酒,一团火从肺腑烧到下腹,助长着他冒出来的欲念,偏生顾萧还不怕死的在他胸口不停蹭着寻找合适的位置。柳成舟的呼吸都急促得乱了节奏,耳边似夹杂了些许风声,混合着数道不怀好意的笑声。
“啧啧啧,肥肉自己送上门来了。”
“成舟,抓住机会啊!”
柳成舟皱紧了眉,怀中火热的躯体就像是一团烙铁,烫得他浑身都在发抖,额上细密的汗终汇聚在一起,顺着他微微突出的眉骨缓缓下滑,藏进雪白的领口里,就像一颗小石子被掷进平静的湖面,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柳成舟抿紧了唇,眸色愈渐幽深,直到泛起一阵诡异的红。
柳成舟就像一个徒步行走在沙漠上的迷途者,被欲望炙烤得即将干涸,他窥见了绿洲,尽管心里清楚这不过是海市蜃楼,却还是一步一步的走过去。他伸手抬起顾萧的下巴,上面没多少肉,有些硌手,怀里的青年闭着眼,垂下的眼睫也盖不住下眼皮的淡淡乌色,他似乎一直都很刻苦,奈何没有过人的天分,少不了被那些不怀好意的人取笑,而自己正是给他带来痛苦的罪魁祸首。柳成舟伸出大拇指狠狠按在顾萧微微张着的唇上,像是陷进了一团软絮里,温柔地卸了他身上暴涨的戾气,顾萧疼得睁开了眼,迷茫的眸子带着一点水雾,让人看不真切。
柳成舟埋下头,海市蜃楼也罢,他就是要饮这瓢水。
他想过顾萧的唇,应该有很多种滋味,但最终只是陷进了一片柔软里,许是今晚水喝得多了,那处并不算干燥,那种灼热也分毫不差的侵占了顾萧的唇舌,柳成舟被烫得越发神志不清,多年的渴求破土而出,浅尝岂能辄止!湿软的舌头轻松扣开顾萧本就微启的牙关,青年睁着眼,眼里水雾被他粗暴的动作揉碎,像撒了一地的星河,美丽又空洞,不断地加深柳成舟不顾一切想要彻底释放自己的欲望,暧昧的水声自两人相合处传来,柳成舟扣着顾萧后脑勺,长指穿发而过,解开束冠,将懵懂迷茫的人死死钉在了床板上。
“唔……阿回……”顾萧终于得以喘息,刚才那一瞬陌生的窒息感让他有些害怕,不由得更加抱紧了潜意识里最信任依赖的人,柳成舟整个眸子都变得深红,翻搅涌动的都是直白的欲念,他手向下探,拉开了顾萧的腰带,青年不安分的扭着,似乎不明白为什么要把他扯开,按在冰冷的床板上。
柳成舟嗬嗬地喘着粗气,睁着已经不太清明的红眸,挣动间,顾萧的领口早就滑开些许,露出布满交错疤痕的胸膛,柳成舟整个人如遭雷击愣在床前,腔内气血翻涌,柳成舟脸上一白,匆忙伸手捂住嘴,一丝鲜红缓慢渗出指缝,柳成舟踉跄退开,跌坐在桌前,无力地垂
', ' ')('下手,任由唇角红中带黑的黏液缓慢滴落在他清白如雪的衣服上,晕染开一大片血色斑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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