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想让本宫昭告天下,将下嫁于先生,而后先生再悔婚。
曹奕点点头。
正是,这有这般,二皇子才会信草民与燕国水火不融,不会暗中结契。
燕挽亭目光凌厉的看着曹奕。
你可知,此举,不仅是要丢了本宫的名声,更是要丢了燕国的名声。
堂堂一国尊贵的公主,下嫁一个好男色的庶民,还被悔婚。丢的,可不止她燕挽亭一个人的脸。
曹奕挺直腰背,看着燕挽亭的目光中,带着几分狡黠。
殿下的人,可接近不了二皇子,只有草民有此机会。这就看公主,能不能舍。
曹奕给燕挽亭丢了个天大的难题,就离去了。
他说有三天的机会让燕挽亭考虑,若是燕挽亭不能舍,他便别无他法。
曹奕走后,燕挽亭独自坐在堂上许久。
事情有到这般紧急的地步吗,的确到了。
姜国太子撑不了多久了,江询言很快就会登上帝位,待他整顿姜国内政之后,就要对燕国下手了。
虽燕挽亭自觉准备充分,但是她到底是晚了几年,江询言布置了那么久,笼络了那么多人才,暗中操练了那么多兵马,岂是她能比上的。
况且,还有个陈国横在中间。
陈国,陈国早就跟江询言狼狈为奸,觊觎燕国的大好江山。
此下曹奕特地来找她,便是有意结盟,天易阁那富可敌国的财宝,的确是一雄厚助力。
可先不说燕挽亭是否愿意采纳曹奕的办法,昭告天下下嫁,再由曹奕悔婚,由此让天下皆知曹奕与燕国结仇,从而让江询言信任曹奕。
对曹奕,燕挽亭并不信任。
曹奕到底是个狡诈的生意人,他只愿做对自己有利的事,就算他答应了秋潋会助他一臂之力,可谁能说准,若是江询言许下更大的利益,曹奕会不会反戈。
燕挽亭心生烦闷,要她丢了自己的名誉,她绝不会有半点犹豫,可若是真的这般做了,丢的不止是她的名誉,更是燕国的脸面。
阿素在一旁不忿道。
殿下,万万不可这般做,那姓曹的分明就是想让殿下沦为天下人的笑柄。
燕挽亭轻轻抬手制止了阿素,她皱着眉头脸色有些苍白的垂下头。
此事本宫需在思量思量。
在堂上坐了许久,燕挽亭才起身,往枫林阁走去。
秋潋的身子还未好,师叔和福安又还未回来,关切着江询言的一举一动,就连燕飞城传来的消息也足够让她头疼。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压的她有些喘不过气。
她原本就是一生性随意的女子,恨不得什么事都不管,带着夏秋潋云游天下去,看尽天下美景,岂不乐哉。
可多了一世记忆的她,仿佛被死死的捆在了一块巨石上,跟着一起捆死的,还有她的心。
她无法丢下燕国,心口更是刻下了刻骨的深仇,她要学着算计,要学着谋略,要与江询言在黑暗中对决,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若是不将江询言除去,她这一生都无法安宁。
带着满心的愁绪,燕挽亭一路走到了枫林阁,她踏进阁楼。
床榻上,夏秋潋还在安睡,她的柳眉依旧轻蹙,苍白的面容上没有一丝血色。
燕挽亭脱下衣裳,躺在夏秋潋身侧,她只觉得从未如此的疲惫过,她轻轻揽过夏秋潋的身子,拥入怀中。
夏秋潋埋头在她肩窝,轻轻蹭了蹭,悠悠转醒了。
殿下。
她轻轻的唤了一声,声音虚弱却极尽温柔。
秋潋,我好累。
燕挽亭紧紧抱着她,白皙娟丽的面容上,那双清亮的眸子带着茫然麻木,没有一丝亮光,她像个孩子一样,害怕失去,所以紧紧的抱紧,不敢松手。
夏秋潋伸手锢住燕挽亭的腰,一只手轻抬摸着燕挽亭后脑,缓慢轻柔的抚摸着。
尽管不知道为何燕挽亭突然这么颓然疲惫,但是夏秋潋什么也没有问,她只是抱着燕挽亭,柔声坚定道。
我在这,我陪着你,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无论你要面对什么,我都陪你一起。
第135章 不准!
悠悠转醒,已是夜深,燕挽亭身子微微一动,手臂裸露在空气中。
一股寒意像是裹着刀刃一样,撞在肌肤上,冷冷作痛。
难怪秋潋的寒疾会发作,就连青州的天,都变了呢。
夏秋潋的身子裹在厚厚的锦被里,又被燕挽亭拥着,却还是有些凉意,冷冷的像是暖不热。
燕挽亭也顾不得会吵醒夏秋潋,微微动身坐了起来,对着紧闭的门外轻唤了一声。
来人。
奴婢在,殿下有何吩咐。
外头传来唯唯诺诺的应声。
燕挽亭摸了摸有些昏沉的额头,吩咐道。
唤人生个火炉送来,这屋子里着实冷,再吩咐人去唤御厨,一会端两碗蛋花粥来。
这一觉睡的真是久,从午时睡到夜半,头疼就罢了,连腹中都觉得有些饥饿了。
燕挽亭靠在床榻边,垂头看向夏秋潋。
却正好对上了夏秋潋朦胧深幽的双眸。
你饿了。
夏秋潋的双眸静静的看着燕挽亭,一片朦胧的倦意后,是淡淡的温柔缱绻。
燕挽亭点点头,她躺好,伸手把锦被压的一丝缝隙都透不出,柔声道。
嗯,你饿不饿,一会她们就把蛋花粥送来。
我不饿。
夏秋潋动了动,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刚刚才压好的被角又翘起了一角。
燕挽亭眉头微微一皱,伸手掖好,宠溺又带着几分责备的轻轻瞪了夏秋潋一眼。
别乱动,冷。
夏秋潋皱了皱鼻子,微暗的烛火下,白皙精致的面容上,神情像是受了委屈一样,双眸敛下,唇角也微微下撇着。
她小声的低喃一声,拖长尾音,像是抱怨又像是撒娇。
麻
带着点点委屈娇嗔的夏秋潋,眸中透着天真嗔怒,精致面容因一直埋在燕挽亭怀中,面颊有些泛红。
她就像是世上最迷人华贵的宝物,让人情不自禁的臣服,把一切最好的东西都献给她
燕挽亭压抑着心中的悸动,她双眸炙热的看着夏秋潋,但却强忍着压低声线柔声问道。
哪里麻,我帮你揉揉。
腿。
夏秋潋又动了动,锦被下她的腿缓缓的抬起,压在了燕挽亭的腿上。
给你揉揉。
燕挽亭挑唇笑了笑,半坐起身子,夏秋潋跟着坐了起来,学着燕挽亭刚刚的样子靠在床榻的软枕上,腿横在燕挽亭的膝上。
她拉直锦被盖住身子,偏头看着低着头认真给她揉腿的燕挽亭。
燕挽亭的手很暖,像个小火炉,炙热的肌肤紧贴着夏秋潋有些酸麻的小腿,轻轻的按摩着。
手法倒是不错,麻痹的肌肉重装被唤醒。
夏秋潋很瘦,就连小腿都瘦的有些过分,但她的肌肤却很紧致柔软,滑腻的像世上最好的羊脂玉。
燕挽亭很认真,像是伺候着主子的小宫女,细心温柔。
夏秋潋伸手摸了摸燕挽亭越来越红润的脸蛋,觉得烫烫的暖手,便也不拿开了,手指把玩着燕挽亭的脸,不时的捏一捏轻轻掐一掐。
在外头威严尊贵的公主殿下,在她手心里就像只爱蹭人的小猫咪,半眯着眼一边给她揉着腿,一边蹭一蹭夏秋潋的手心。
今日曹奕与你说了什么。
燕挽亭身子一顿,她手上的动作一停,偏头看着夏秋潋。
你想知?
夏秋潋动了动脚,轻轻的蹭着燕挽亭的手,像是示意她继续捏。
嗯,他与你说了什么。
燕挽亭挑唇笑了笑,故作玩笑语气轻佻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