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战平说到这有点沾沾自喜,林萌却眸色暗了暗,扭开脸没有说话,半响,才淡淡地道:“你不会懂他想什么。”
“你说什么?”海上风大,陆战平听不清林萌的话,而林萌也没再吭声,他起身道:“快到岸了,回船舱吧。”
周家和杜家联姻的事在滨海城闹了出大笑话,特别是周家,周雪诗证据确凿,警局和林家的人也没那么容易放过她,坐牢是坐定了,杜家更是第一时间在报上发通告,撇清与周家的关系。
陆战平抖着报纸冷笑,“老狐狸真会独善其身,把自个说得比窦娥还冤。”
“战平,你爸爸昨晚找你,你不在家,他没别意思,就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去趟杜氏,股份的事他想找你亲自谈谈。”
“什么股份?”
“就是上回说的,他想把杜氏30%的股份权转到你名下,让你成为杜氏董事会的一员,你看你老是在泰国待着也不太好,我们家毕竟在这里,你总得要回来是吧,老杜他是你亲爸,有什么仇是化不开的呢?”陆香琴小心冀冀地看着陆战平的脸色,又说:“你还是回杜氏吧,毕竟是亲人啊。”
“妈!你究竟怎么想的!?”陆战平把报纸一收,掷在桌上,站起来带着愠怒道:“这事你能不能别管,我说了不回杜氏就没打算认他,你以后别再跟我说这事。”
家事烦人,陆战平很快就出了门,他一个人坐在越野车上抽了几根烟,才发动车子离开,好在这个时候还有一个人可以慰藉他焦燥的心,陆战平看了看表,快到下课时间,一想到可以看见林萌的脸,他的心就特别愉悦,什么烦心事都全跑光了。
学校里人来人往,今天是周末,很多学生都选择回家,他慢悠悠地穿过走廊,看见阶梯课室门口还挤了一圈人,陆战平皱了皱眉,今天什么日子,大伙都全挤着听课?
他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头一阵的掌声响起,许多听课的学子还激动地站起来鼓掌,看样子是哪位教授级的人在讲课。
人流渐渐从里头往外涌,陆战平靠在走廊一角,双手插袋,耐着性子等林萌出来,可等了许久,都没有林萌的影子,他有点着急了,就信步向教室里走去,一眼就看见有五六个人还围着个讲师模样的人在激动地询问什么。
其中也有林萌。
步子一顿,陆战平说不出为什么,只觉得胸口的地方有点不太舒服,他停了停,才自嘲地想到,林萌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表情,在他的认知和调查里,林萌一直是个从小到大清冷淡薄的人,他没朋友和知已,自己优秀的不像话,根本不可能有谁可以让他有这种表情。
那是一种带着虔诚和兴奋的喜悦去跟一个人说话,那么愉悦,那么激动,连眼睛里透出的微笑都是发自内心的快乐。
陆战平放在口袋里的手惭惭收紧了,他浑身有些不自在,想上前去又止了步子,最后退到教室门外靠在门边上一个人闷闷地等。
“刚才齐教授讲的戏剧课实在是太精彩了,我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的听过一堂戏剧课,他真是太有才了。”
“不愧是海归回来的博士,听了齐教授的课,我都要爱上戏剧了。”
“我看是你快要爱上他了吧,哈哈哈。”
几位大学女生嘻笑打闹着从陆战平身边走过,陆战平眉头一紧,齐教授?这人不会是……
“陆哥,你怎么在这里?”果然,一听就是,陆战平站直了身体,看着迎面而来的两个人,齐宇风度翩翩地走到他面前,伸出手:“大哥,好久不见。”
陆战平没有动,他看看齐宇,再看他身边的林萌,林萌看上去心情很好,而且并没有意外他与齐宇的关系。
一种不是滋味的感觉涌上心头,陆战平也说不上为什么,反正他周身都不舒服,他向来是个感官很敏锐的人,这时候却特别讨厌自己的这个特性,一个是他久没见面的二弟,一个是他的心上人,他突然觉得自己站在他们面前有些…….碍眼?
“战平,你怎么了?”
林萌的声音将陆战平拉回现实中,他低头摸了摸下巴,抬起头时就笑了,用力拍了拍齐宇,“你小子,我还以为你出国就不回来了呢,好家伙居然回国了也不说一声,居然跑到这来当教授了,你小子究竟搞什么花样呢?!”
齐宇笑了笑,道:“我这不是回来的太匆忙了吗,行,既然大哥说了,那今天晚上我请你们请饭,叫上老三老四,我们老地方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