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轶眼中陡然升起一丝希望,他扭动身体不停挣扎,乐康却死死压住他。
模糊之中,唐轶只在手电的余光中看见一个影子渐渐逼近。
是死神吧,他心想,我这是一语成谶,当真要走在陆白前面了。
那影子越靠越近,冲他俯下身来。几乎是同时,唐轶感觉脖子上的力道乍然松懈,他迫不及待深吸一口气,氧气顿时充盈了他的肺部。
他爬起来,趴在地上不住地咳嗽,眼角余光只瞥见乐康像是被什么从背后扼住喉咙,四肢徒劳无功地在空中挥舞,喉咙里发出“呃——呃——”的声音。
唐轶立时警觉起来,手脚并用爬到一边捡起手电朝乐康照过去,在看清楚乐康背后的人的脸时,他呆住了。
那是他无比熟悉的脸,此刻他却觉得无比陌生,那一双曾经充满温暖柔情的双眼此时却如深水寒潭,被黑色浸透,散发出彻骨的寒意。
那冰冷的目光带着对生命的漠视和对死亡的不屑,似乎生死在他眼中皆是虚妄得不值一提的东西。
他的手臂紧扣住乐康的脖子,丝毫没有松懈,甚至身子都没有因为乐康的挣扎移动分毫。
乐康就像一个陷入猎人陷阱的小兽,只能绝望地等待死亡的来临。
眼看着乐康的挣扎幅度越来越小,慢慢没了声息,唐轶终于回过神来,用不可抑制的颤抖的声音大喊道:“陆白!放开!放开他!”
陆白身子一震,手上的力道一松,原本有些涣散的眼神慢慢聚拢,在看见唐轶的脸时,他像是被吓到一般往后退了两步。
他跟着唐轶来到林子里,沿着足迹找到了这个防空洞,然后一路追赶过来,就看见唐轶几乎只剩下一口气的情形。
那一刻,有一只无形的手攫住了他的意识,控制着他上前,那一刻,他只有一个想法:谁也不能伤害唐轶,他不能失去唐轶。
在唐轶喊出他名字之前,他像是陷入了一场梦境,梦境里他抓住了一个人,他觉得那一定是唐轶,所以他不敢放手,一丝力道都不敢放松。
唐轶走近他,拿出腰间的手铐把已经昏迷的乐康拷住,随后直起身来,定定地望着陆白,在确定刚刚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漠表情已经从他脸上消失之后,才开口问道:“陆白,你怎么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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