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白想要拉住他,手却穿透了唐轶的身体,他往前一扑,再次堕入无边无尽的黑暗之中。
陆白努力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明晃晃的白色,一个略有些陌生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醒了?我去叫医生。”
陆白手撑着床,想要坐起来,声音的主人把他按回了床上,道:“你背上烧伤了,后来又撞在人行道的台阶上,伤了骨头,暂时不能动,好好躺着吧。”
陆白觉得嗓子发干,但还是努力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来:“唐轶……”
声音立刻答道:“他没事,除了枪伤和一点烧伤之外,没有生命危险,只不过现在还没醒。”
陆白松了一口气,待背上的疼痛缓解了之后又开口道:“潘浮光……”
声音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用低沉的语气道:“我们找到了他的遗体,明天市局会为他举行葬礼。你们尽力了。现在,好好休息吧。”
陆白却摇摇头,闭着眼睛缓了一会儿之后才睁开,眼前的事物变得清晰,他看见一张有些熟悉的脸,想了几分钟,终于想起来,他是那个叫钟闻的法医。
“既然你醒了,不如跟我们说说,那天在仓库发生的事?”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陆白扭头,看见了赵寒山的脸。
钟闻略带责备道:“寒山,你也太心急了。”
赵寒山脸色不好看,但只低声咕哝了一句“这是我的工作”,之后就没再说话。
陆白舔了舔发干的嘴唇,钟闻忙给他倒了一杯水递过来。陆白道了声谢,接过来喝了两口,无意间却瞥见赵寒山瞪着自己,那目光中暗含的意味让他一下子心下了然。
他没说话,放下水杯,强忍着背后撕裂般的疼痛,坐了起来,道:“我去看看唐轶。”
钟闻清楚自己劝不了他,只好道:“那我去找一辆轮椅来,你这样走过去肯定不行。”
赵寒山闻言,语气更加不满,只道:“我去找!”
陆白看着他气呼呼地出去了,忍不住勾起嘴角,这样的赵寒山他从没见到过,像个任性的孩子似的。
钟闻不好意思道:“他的性子就是这样,别看他平时办案的时候严肃得很,私底下其实还蛮幼稚的。”
赵寒山正推着轮椅回来,刚巧听见这话,把轮椅哐当一声往床边一放,道:“我刚出去,你转头就说我坏话,好歹我也是你队长。”
说完狠狠瞪了钟闻一眼,大有一种“看我怎么收拾你”的意思。
钟闻却不在意,撇撇嘴不再说话,扶着陆白坐上轮椅,推着他往病房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