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明寺,江一凡和一位禅师相对而坐,禅师名唤“广元”,是个不世之人,虽佛法无边,却不为外人所知,平日里便在后山禅房打坐。挑水,寺中弟子见他都会喊一声“广元师叔。”
前来烧香拜佛之人却不待见这位不修边幅的和尚,一脸的胡须让人生出厌恶,尤其是女子,见了此相貌,更是不由得退后几步,庙中没有人知道他的年纪,不过有人说他到这钟明寺时便是这番模样。
当日给他剃度的大师早已圆寂,寺中住持算是和他同辈,两人却无多大交集,广元向来自给自足,在后山开了一片荒地,种些小菜,偶尔也会下山化缘,虽为钟明寺弟子。却向来自由。
两人面前有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放了一套鏡美的夜光杯茶具,江一凡伸手去提茶壶,在要倒茶时,却被广元拦住了。广元伸手去打他的手腕,江一凡快速反应过来,将茶壶往上一抛,跳起来便要去接。
广元却不让他接,抬起腿。一脚踢出去,江一凡躲闪间看准时机,见茶壶就要落地,便躬身去接,广元却伸脚将茶壶往上一抬,一双手朝江一凡打将过来,江一凡急急回手,双手快速交换打斗,速度无比的快。
茶壶还在半空,两人却已经打斗数十个回合,突然,广元收了手,坐在了位置上,江一凡伸手接了落下的茶壶,亲自给广元倒上。
“传说达摩祖师从天竺到我中迎土地,誓九年不眠不休,然三年,睡魔入侵,待醒时,琇愤不已。便割下眼皮,掷地,有树生,叶扶疏,遂为茶,取其泡水,遂九年不休,方完成九年禅定之愿,不知太子对此有何看法?”
广元闭上眼睛,并不看对面的江一凡。也不去动那茶,天气寒冷,他说话时吐出的气却并未变成白色,自是内功极深。
“九年禅定,不过一梦,若为梦,醒时睡时皆亦可,虽有茶,不眠不休,未免会澠。”江一凡道。
广元睁开眼,笑道:“一切似梦似幻,人生不过一场浮华,你方唱罢我登场,太子近来太过忧心,反倒不好。”
“天下事,皆为凡人之事,弟子不过万千凡人中一个,又怎会无烦忧?”江一凡说着叹了一口气,广元端起茶,看向江一凡,江一凡也端起茶。
“太子认为是茶动还是杯动?”广元看着手中晃动着的茶水问江一凡。
“茶不动,杯不动,乃是人心动。”江一凡回答,广元点了点头,端起茶喝了一口,江一凡也喝了一口。
“味道如何?”广元又问。
江一凡思索了半晌,道:“无味。”
“陪我这老人家走走吧!”广元起身,江一凡也跟着起身,随广元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