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跟自己一起过来的人一个个都敬畏地喊他“耿部长”,耿修武笑了笑,回房休息。
其他人面面相觑,眼里都有点儿迷惑:耿部长居然朝他们笑了?
不久之后郑驰乐又收到了关靖泽的信,里面提到了耿修武的事,耿修武又在淮昌那边呆了几天,到关家拜访过许多回。
跟以前相比,耿修武似乎变了个人,至少看起来要沉稳了许多。只是他一向锐利的眼神似乎黯淡了不少,有一回吴弃疾也在他们家,耿修武走后吴弃疾跟他父亲说:“他似乎遭遇了很大的打击。”
信末关靖泽又提到一件事,说是省院那边接收了两个病婴,那两个婴儿出生后身上就长出了鳞片,这病太稀奇了,所有人都一筹莫展,连吴弃疾都被请了过去。
关靖泽猜测:“也许吴弃疾会提议省院把你师父请出来。”
郑驰乐看完信后一愣,想起了前些天邮递员告诉自己的“怪事”。
他收起信后也不耽搁,当下就找到了季春来把这事说了出来。
前几天郑驰乐也有把那桩“怪事”转述给季春来,可当时那两个婴儿已经送到省院医治,季春来根本没有出面的道理,他们师徒两人也就随口讨论了几句,并没有把它放在心上。
听到郑驰乐的话,季春来有一瞬的沉默。
接着季春来脸色变得很难看:“我会的东西都已经教给他了。”
郑驰乐一愣,然后很快转过弯来:吴弃疾应该能治这个病,但他却故意没治,想让师父出面。
郑驰乐忍不住为吴弃疾擦一把冷汗,这种做法就算是其他人也绝对会看不惯,何况是他师父!
郑驰乐说:“那师父……”
季春来说:“你把药箱拿过来,跟我走一趟。”
不管这是吴弃疾是真的治不好也好、假装不会治也罢,他都没办法弃病人于不顾。
郑驰乐来了精神:“要去老雁镇?”
季春来治病向来讲究寻根问底,当时他们讨论时就说了,像这种没有先例可循的病例想查清楚病因首先就要去发病的地方看看。
这些工作做实了,将病治好就是水到渠成的事。
郑驰乐马上跑去拿出药箱跟着季春来往外跑。
师徒两人赶到老雁镇时灯火已经亮了起来,郑驰乐跟人问了路,领着季春来直奔卫生站。
本来卫生站那边听到他们要问病婴的事就想赶人,可郑驰乐是谁啊,他那三寸不烂之舌从来不会有说服不了的人。
在郑驰乐的游说之下,当天有经手的医护人员都被喊了出来,一一给他们描述了当天的情况。
最后季春来和郑驰乐还被带到产房和病房看了一圈。
当天用过的东西都被处理了大半,剩下的也都消了毒,看起来倒是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郑驰乐跟人要了杯卫生站的开水砸吧了两口,最终没发现什么不对劲。
郑驰乐认认真真地记录下发现病情的时间、发病时的症状、周围的环境等等,心里还是没底。
他忍不住问季春来:“病征主要出现在皮肤上,可能是内因造成的,也可能是外因造成的,我们在这里似乎找不到外因……”
季春来点点头,顺势引导:“那我们换个方向入手,你觉得应该找什么方向?”
郑驰乐说:“内因很大可能跟母方有关。”他问还没离开的医护人员,“你们知道他们是哪里人吗?”
出了这种事,医院的人当然少不了打听一下,所以这个问题很快就得到了答案:“这倒是巧了,他们都是今年年初才迁回镇子里来的,以前也都住在我们省的北边,跟华北省很接近。”
郑驰乐把这个线索记下了。
季春来沉吟片刻,跟医护人员道歉以后转头对郑驰乐说:“走吧,回去了。”
郑驰乐想问季春来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却看到季春来一脸疲惫,顿时把话咽了回去,自个儿在心里思索起来。
最后一个线索确实很重要,同时遇到两个相似的病例是很幸运的,一对比说不定就能找到突破口。
都是北边,接近华北省。
郑驰乐暗暗记下这个线索,跟着季春来跑回岚山小学。
当晚郑驰乐半梦半醒之间还在琢磨吴弃疾到底在想什么,怎么会出这样的昏招。
就算真想见师父,也不必来这么一手啊!这不是把师父越逼越远吗?
难道当初师父说的是真的,这个人眼里只有权势和名利,根本毫无医德?
第38章 病因
就像是约好了一样,第二天一早魏其能就找上了季春来,跟他说起省院那边的情况。
原来省院本来是想找吴弃疾的,可吴弃疾前些天跟省院医疗队下乡跟进污染物致癌的情况,他回来后本来要去看看病婴,没想到几日来的奔波把他自己给累倒了,踏上回程时就不停地咳嗽。
季春来没去琢磨这些情况是真是假,正好魏其能也要去省城办事,他和郑驰乐搭魏其能的顺风车出山。
秋风凉了,郑驰乐也穿上了关靖泽捎来的外套。
跳下车的时候郑驰乐正好见到吴弃疾站在省院门口那只大狮子旁,他带着白色的口罩,比起上次见面时看起来憔悴了几分,想来电话里说的疲劳过度并不是假话。
郑驰乐瞧见了,季春来自然也瞧见了。
他站在原处一会儿,走上前说:“病人在哪里?”
听到季春来开口,吴弃疾眼里掠过一丝喜意。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用他那因为缺乏睡眠、疲累不堪而变得沙哑的声音说道:“您跟我来。”
季春来跟着吴弃疾往里走,被忽略的郑驰乐只能抱起药箱自个儿跟着他们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