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驰乐并不隐瞒:“没错。”
杨铨嗤笑:“你对贺正秋了解多少?”
郑驰乐说:“我对贺书记了解得当然不多,常先生难道知道什么吗?”
杨铨说:“要提起贺正秋这个人,就要从他起步阶段开始说起。你知道他的老师都有谁吗?”
郑驰乐说:“知道几个。”
杨铨说:“那几个人前面还教过一个学生,你应该记得这个人——魏长冶。”
郑驰乐一怔。
杨铨说:“魏长冶跟耿家对上了,耿家失去了耿修文,拼着两败俱伤也要将魏长冶拖死在华中省,所以就出现了你看到的局面:华中那边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混乱。直到双方都能接受的关振远调过去以后,华中省委才重新运作起来。光是魏长冶是不可能扛得住耿家的报复的,他背后还有他的老师们在使力。在魏长冶去世后,首都那几个老家伙也沉寂下来,直到重新挖到贺正秋这个好苗子,他们才开始做出新动作。不然你以为贺正秋那么年轻就被人交口赞誉,并且当上省委书记是因为什么?”
郑驰乐说:“再厉害的人也需要好好经营,就跟再好的产品都需要好好包装一样,有什么稀奇的?”
杨铨说:“你没看到还有个孟桂华吗?就算你凑上去,好事情也轮不到你。”
郑驰乐笑了:“我又没想过要跟孟桂华去争这个。”
杨铨斜了他一眼。
郑驰乐说:“你怎么知道我走不到贺书记那个位置?”
杨铨说:“就你吗?”
郑驰乐说:“对,就我。那是我的目标,而且那只是阶段性目标,拿下是迟早的事。而且我要的东西会亲手去拿,不需要假他人之手——要靠拢,也是合作性地靠拢,而不是彻底沦为打下手的人。”
杨铨啧啧叹道:“你的脸皮真是厚得惊人。”
郑驰乐说:“谢谢夸奖。”
杨铨不以为然地瞅着郑驰乐:“既然你不需要假他人之手,为什么要来找我?”
郑驰乐慢悠悠地说:“很简单。”
杨铨盯紧他。
郑驰乐拍拍他的肩膀:“其实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你脸上的刀子白挨了,一点用都没有。”
杨铨脸皮抽了抽。
郑驰乐笑眯眯:“别急,你的激动我感受到了。我知道你现在面不改色是因为动刀没多久,肌肉不太自然,放心,你的心情我完全理解。”
说完他就拿起钓竿朝杨铨挥挥手,留给杨铨一个潇洒的背影。
杨铨气结!
欣赏完杨铨闷怒的脸色,郑驰乐心情舒坦了不少。
他何尝不知道自己现在几乎孤立无援。
贺正秋是个相当好的追随对象,但贺正秋身边能人无数,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他现在靠过去根本没多大意义。
他所能做的就是联合——尽量联合临近县市的朋友,在最短的时间内搭建起属于自己的人脉网络!
郑驰乐很快就忙碌起来,山地养殖的项目要推行,新项目也要跟进。
隽水产的茶很苦,但苦茶也有苦茶的喝法,郑驰乐翻看了隽水县的县志,找出了可以做文章的东西:明时有位大宰相曾经在这里停驻,还为隽水的茶写了一首诗。
郑驰乐到互联网上一查找,居然从那位大宰相的其他文章里找到了相呼应的语句。
这是大好事,只要改头换面一宣扬,隽水名茶的名头不愁打不出去!
郑驰乐跟贾立一合计,找了几个茶园主人让他们商量着做出个方案来。这两个月以来郑驰乐找人过来帮忙做过相应的培训,想要跟紧他脚步干事的人大多都学了点儿“新知识”,听到郑驰乐的设想他们马上就冒出各种各样的想法来。
其中一个人思索片刻就提出了挺有建设性的设想:“听说那位张大宰相的后人好像有一支就在省会那边落户,而且早些年下海经商,企业规模不算小!我们能不能找上那边配合宣传?”
这本来就是郑驰乐考虑到的步骤之一,没想到居然有人可以直接提出来!郑驰乐上了心,特别看了那人一眼。
一看之下郑驰乐才发现说话的人相当年轻,也就是二十六七岁的样子。
郑驰乐记得这人是叫岳耀辉,岳耀辉高考没考好只能去念大专,结果念到一半觉得那个大专里的风气太颓丧,根本学不到什么东西,于是他中途就退了学,回家接手家里的茶园。这样的年轻人正是郑驰乐最需要的,即使岳耀辉学历不高,但从这段时间的观察看来岳耀辉的思路清晰而灵活,是一根好苗子!
郑驰乐不吝夸赞:“这个想法很好,你可以加进方案里面。”
郑驰乐来隽水县的时间不长,但他走的是亲民路线,不到一个月隽水县大半的人就都认识了他。再看看他上任以来的种种作为,岳耀辉早就忘记了郑驰乐的年龄,真正地把他当成隽水县政府的一把手来看待!
听到郑驰乐认同自己的想法,岳耀辉激动地说:“那我试试尽快把方案做出来!”
有岳耀辉起了头,其他人自然也不甘落后,都绞尽脑汁提出自己的思路。
集思广益的好处就是考虑事情比较全面,郑驰乐认真听着每一个人提出的意见,从中收获了不少自己都没有想到的东西。
他将原本只打算简单交待的短会延长到两个小时,整个方案的雏形都已经讨论出来。
送众人离开时郑驰乐特意拍了拍岳耀辉的肩膀,朝岳耀辉举起一只手:“好好干!”
岳耀辉抬起手跟他的手掌重重交握:“当然,我一定不辜负郑书记的期望。”
郑驰乐朝他一笑,送他们出到门外。
回到办公室后贾立正在揉自己额角。
郑驰乐说:“怎么?忙坏了?”
贾立立刻露出不屑的脸色:“就隽水这么一小块地方,能把我忙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