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风和赵老师庆幸医药包下面多了一个帐篷仓,两人出发时本着“有个仓,让它空着多不好”的心态,真带上了帐篷。
现在两人可以在帐篷里偷偷煮一点,偶尔看到饿哭的小孩子,两人实在于心不忍,就把孩子叫过去,偷偷给孩子嘴里塞一把切成细条的腊肉,让他吃干净,还用力漱过口才让他们走,并反复教他们:刚才你吃的那个东西叫草。
赵老师甚至煞有介事的从地上拔了草,指给孩子看:你吃的就是这个,揉一揉,搓烂了,就是你刚才吃的东西。
两人在又想帮人,又怕被饿急眼的人吃了的烦恼中,过了一天半时间。
第二天中午,他们看见几个穿着蓝色制服的人出现在寨子里,到处打听有没有一个叫段风的人。
“我就是。”段风向他们走去。
其中一个看见段风,非常高兴地问:“听说还有一个?”
赵老师顶着乱成鸡窝的头发,眯着眼睛从帐篷里爬出来:“啊?”
为首的队员从兜里掏出一个卫星电话,递给段风:“打一个电话给路菲菲吧,她很担心你。”
段风:“!!!”
拨通电话,路菲菲:“喂?”
段风:“是我,我和赵老师都没事,你放心吧。”
“有吃的吗?”
段风压低声音:“有,但不多。人多肉少,也不敢拿出来。”
路菲菲:“没事,饿不死人的,武警已经出发了,我估计明天就能到,你和赵老师注意安全。等你回来我再找你讨论一下,关于你和赵老师私奔不带我的事情。”
段风:“好的,到时候赵老师任你处置。”
两人的通话,到此结束,蓝天救援队的卫星电话,还要空出信道,让给更多更重要的事情。
他们人少,就算路菲菲提醒他们,那个地方很偏很穷肯定缺粮食,他们在全身装满了能量棒和压缩饼干,也就勉勉强强让全村的人喝个糊糊汤。
结果还被几个无知小鬼嫌弃:“噫,没有草好吃!”
吓得大人赶紧捂他嘴,连连向救援队道歉。
地震发生时,寨子里能包扎的只有一个卫生所大夫和会土法接生的接生婆。
再加上从医疗包里扒出简易急救手册,努力现学的段风和赵老师。
四个人,包了两百多个人。
那个手法……一言难尽,救援队的人来了,有一半得重包。
段风本来对自己的学习能力非常自信,现在发现自己包过的绷带,已经有不少松脱了,很是不开心,立志回去以后专门报个急救班。
赵老师:“倒也不必如此要强。”
段风:“万一现在在我身边的不是你,而是路菲菲,我不就丢脸了吗!”
救援员的人劝他俩在原地等救援,以前从这里走到汶川不远,但是现在地形发生了变化,对于没走过山路的人来说,又危险又耗体力。
但是赵老师和段风两人实在不想再忍受自己手里有粮食,还得偷着吃,生怕被人看见的痛苦了。
他们坚定地要求跟救援队到汶川去。
得到救援队的同意,他俩马上把背包里的腊肉香肠全给了村长,让他自己看着办,他俩再也不用考虑道德与法治的问题。
到了汶川县城,问题果然更严重,到处都是废墟,通信完全中断。
最新消息是今天早上有一支两百人的队伍,计划强行军九十公里,预计今晚到达。
当时刚好有部队换防,昨天晚上他们已经到达县城,正在废墟里救人。
救援队的人一到,马上就各自行动起来,没空再搭理段风和赵老师了。
两人想帮忙,一时不知从何处下手,忽然,他们听到了微弱的哨子声,从某处废墟里传来,那里是一栋t不高的小楼,露出了不少电脑屏幕。从还没倒的一片墙上粘着的海报看,这里曾经是个网吧。
两人马上从包里掏出防割手套,准备扒废墟救人,赵老师抬腿就要走,被段风拉住:“菲菲叫我们注意安全。”说完,顺手把包里兼职做锅的头盔给扣在了赵老师的头上。
赵老师嫌弃地说了一句:“人都不在,你在这表演什么怕老婆。”
两人在废墟里扒拉的时候,忽然,大地又开始摇晃,一块水泥从没塌干净的二楼屋顶上脱落,对着赵老师的脑袋就砸了下来。
“咚”一声闷响。
赵老师被砸了个正着,白色的涂料迸碎成粉,扑了他一脸。
段风吓了一跳:“你怎么样?”
赵老师眨了眨眼睛。
段风竖起两根手指:“这是几。”
“二,我没事。”赵老师心有余悸地摸了摸头,把头盔摘下一看,砸掉了漆,出现一道凹痕,没裂没破。
“卧槽,牛逼啊,这塑料头盔有这水平,回去我得给厂家烧香。”赵老师赶紧把头盔戴回去,这次,他顺便把背包上的防冲击甲也翻到前面,扣好。
两人继续扒拉废墟,段风嘴没闲着:“刚才是谁说我是在表演怕老婆的?”
“对不起,我错了,一会儿有空,我给你磕一个。”
废墟里的人被扒了出来,是个孩子,运气不错,他钻在桌子底下,桌子没塌,他只是在黑暗里被封印了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