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辆是装设备的车。
第五辆和第六辆也是保镖的车。
开出使馆区,再开出富人区,前方的路忽然就变成了泥巴地。
路面上那些内战期间被炸出的坑该是什么样,还是什么样,前几天下雨,积了一些水在里面,轮子压过去,溅起好大的水花,旁边的孩子欢呼尖叫,主动凑过去,在他们已经看不出本色的衣服上又增加了一些新鲜的泥点子。
理论上来说,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路菲菲昨天已经跟斯宾塞打过招呼了,他的人又去跟沿途村庄里的长老们打过招呼,让他们克制一点,就算村子里要打架,也用棍子石头打,不要误伤到他尊贵的客人们。
开了四个多小时之后,司机找了一个平坦的地方停下,让大家下车活动活动,吃点带的干粮当午饭。
这里的传统食物就是面粉烙的死面饼子,酒店体贴地给准备了一点黄油。
死面饼子配黄油,不是不能吃,就是大家还没有饿到非吃它不可的地步。
看着大家都很痛苦的样子,钱进忽然起起自己失而复得的宝贝:“我有老干妈!你们等一下!”
钱进兴冲冲爬上车顶行李架开包,当他站起来的一瞬间,他感觉到周围有东西在动,是当地人,黑乎乎的,不知道有多少,正向这边围过来。
他尖叫一声:“快拿枪!”
同时从车顶一跃而下。
四辆车上的保镖们迅速扔下手里的饼子,提起枪,跑步过来组成队型,将代表团护在中间。
身在和平年代的代表团头一回在现实里听到那么整齐响亮拉枪栓的声音。
肖勇第一个拔出枪,大喊一声:“大家围成一圈,路菲菲站中间。”
钱进用颤抖地声音对路菲菲说:“你别别怕啊……我我们会保护你的……”
路菲菲:“谢谢啊,你的枪,保险没开。”
钱进红着脸,赶紧把保险拨开。
奔跑过来的脚步声停了,刚才钱进在慌乱之下,只觉得到处都是人,现在等这些人全涌过来站定,仔细数数,也有二十多人。
大多数人手里握着的枪都很粗糙,一看就是自制的垃圾货。
只有几个人拿着的是制式枪械,大概是趁内战时候捡来的,与人均手端ak的保镖团比,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单比人数,二十人对四十人,就算肉搏、挥棍子扔石头,他们也不占优势。
安静了几秒后,保镖队长先开口,对着他们用当地语叽里哇啦不知道说了一通什么,对方回答了几句。
然后,那二十几人怎么来的,就怎么走了。
走的时候,速度比来时还快了一点。
队长过来,用法语对钱进说了一通,钱进翻译:“他说,那些人认错人了。”
路菲菲问道:“他们是反政府武装份子,还是什么?”
钱进把队长的话翻译回来,他们就是普通的劫匪,哪里是肥羊经常路过的地方,哪里就有他们。
代表团里的人大大松了一口气,他们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就好,至于他们想劫的人,就自求多福吧。
路菲菲却觉得事情不对:“钴矿在内战之后就一直关闭,金矿不在这条道上,除了我们,还有什么人会来这里,值得他们出动二十几个人打劫?”
“有没有可能,他们本来是想劫去金矿的人,走错路了?”钱进问道。
路菲菲摇头:“不太可能,整个国家一共也没多大的地方,又不是沙漠草原,沿途还有村庄能问路,就算李广来了,也不会走错。”
肖勇当机立断:“还是先走吧,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再带着援军杀回来。”
经过刚才的突发事件,已经没有人有胃口继续吃饼了,老干妈的魅力都不够。
大家匆匆上了车,车队继续向矿山开。
钱进的脸色有些难看,肖勇安慰他:“在非洲其他国家也是这样的,不过我们一定会先建好工业园区以后,才开工。”
只要不打仗,商人们建起的园区就是仅次于使馆区之外的安全区域。
钱进紧抿着嘴唇点点头,脸色还是不好。
坐在旁边的同事还以为他是因为刚才忘记开保险,被路菲菲提醒了,男人的自尊受挫,便安慰他:“我第一回 用枪连子弹都没装,以后有空多练练,熟能生巧。”
“不是……我……我扭到脚了。
刚才从车上跳下来的时候,他没站住,脚踝扭到了,在紧张的气氛里,根本不觉得痛,现在放松下来,大脑才感觉到疼痛,脚踝已经肿胀起来。
同事看了一眼:“哎哟,这得算工伤!”
兼任随队医生的同事摸出了固定带,给钱进绑上,肖勇还在开他玩笑:“我得给公司写份报告,在土匪袭击事件中,小钱英勇负伤,得申请嘉奖。”
车里的人都笑起来,钱进的脸更红了:“别笑了,别笑了……”
路菲菲没笑,她还是觉得这群土匪背后必有主使人。
团里有人觉得他们可能就是退伍后没有得到安置的士兵,没饭吃,只好出来抢了。
路菲菲不这么认为:“要是稍微打过一点点正经的仗,也不会直接端着枪冲出来,只要往前一点点,就有掩体,他们可以在道路中间放路障,把车逼停以后,先开枪,打坏轮子,然后再动手。”
“就这里人的作战能力,哪能想到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