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安手肘支在桌面上,撑着头,眯缝着眼睛。听到伯玄昭问话,连掀开眼皮看一眼宗平都不愿,“他就是个怂货。”
怂?再和那件衣服联系起来,伯玄昭也大致能猜到一二了。
“大舅舅不想对人家负责?”骨节分明的手,习惯性的敲打桌面,“还是说,因为什么?”
叫住从门口路过的小厮,宗安捏了捏喉咙,让人赶紧上一壶茶。他刚起床,一夜过去,喉咙干涩,难受的紧。
“我那账房先生有克夫的命,所以啊……”宗安说了两句,就不想再说下去,也不知道是因为宗平的窝囊,还是因为他嗓子干。
在床上躺着的宗平,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不是……不是的……”像是在否定宗安的话,又声音低哑,让人听不真实。
元锁找了大夫来,伯玄昭挥手,让人去给宗平把脉。
“这位爷的身体,并无大碍。”大夫干枯的手,把完脉后捋着胡子,“就是这酒喝得多了些,老朽配几幅解酒的药,按时喝就好了。”
让人下去配药,小厮也把茶水给送了上来。雨后龙井,入口温润,宗安牛嚼牡丹一般的,猛喝了几杯。
“既然舅舅并无大碍。”伯玄昭站起来,抻了抻朝服,“那我就先回去了,顺路还要带些吃的回去。”
宗安眼角跳了跳,这个外甥来他的听雨楼,要事是给汝凉钰带些吃的回去,看宗平才是顺路吧。
“我要去求皇上赐婚。”宗平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翻身要下地。却高估了自己现在的能力,喝醉酒后手脚发软不听使唤,身子重重的摔在地上。
伯玄昭往外走的脚步,停了下来。还是叹了口气,走过去把宗平拉起来。“先生既不是皇亲国戚、又不是王公大臣的女儿,赐婚之事从何说起啊?”
把人扶起来,安置在床上,伯玄昭看着他大舅舅潦倒的样子。眼底乌青,满脸胡茬,眼睛里充满血丝。
“舅舅仔细想想,先生是要刑部尚书夫人的位置,还是要你的发妻的身份?”
看着现在的宗平,伯玄昭还替他庆幸,他现下也只是迷茫。前世栖凤宫那场大火后,伯玄昭连迷茫的资格都没有。
在长生殿里,无妄跟汝凉钰说,让他看清楚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对宗平来说何尝不是这样,“舅舅要清楚,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第51章
伯玄昭回去的时候,汝凉钰正在府中花园的凉亭里,执着黑白棋子,两手对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