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简夷?
不过他资历还是浅了些,稍加磨炼,日后可以为太子所用。
如今左相与右相纷纷辞官,政事堂需要人坐镇的。
李迪。
去年吐蕃率军侵宋,边关谣言四起,曹玮上疏请求增兵固防却被官家疑心惧敌,官家欲将其斩首替换,是李迪找到我向官家力陈曹玮有勇有谋,是不可多得的忠臣良将,曹玮因此被保下,才有后的三都谷之战中大破李立遵。
李少怀的话出,刘娥看向了赵宛如,旋即明白了什么,究竟是你李迪找到你,还是你去找的李迪?
明知故问,她只是象征性的反问,旋即又道:李迪,我需要观察一阵时间,我不能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毕竟于她而言,李迪是不可掌控的,丁谓的能力与其奸邪相呼应,但却是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官家身边那个周怀政,对你格外殷勤,是想借助你让寇准回朝。
寇准有能力这点我不否认,可是他的偏见,以及他的心胸,都不是一个能够长期胜任丞相的人,朝堂就是这样,尔虞我诈,顺者昌,逆者亡。
有的时候你会抱怨,明明他是个奸佞,明明他能力不如我,可为什么处处都在我之上。
人呐,聪明之处就在于知道变通,先要保全自己,再去谈及天下。
李少怀对视了赵宛如一眼,旋即合手朝刘娥道:臣,知道了。
天禧元年,九月中,王旦逝世家中,享年六十一岁,皇帝亲临吊唁,为其辍朝三日,诏令京城内十日不举乐,追赠为太师、尚书令、魏国公,谥号文正。
以功萌补其子、弟、侄、外孙、门客、常从十余人授官。
王旦病故当天,东京城风云突变,城池上空被乌云所笼罩,阴沉至极。
看着阴沉沉的天空,李少怀负手而立,脸色也如这沉闷的天色一般,东京,马上要变天了。
爹爹不开心,是因为王家翁翁去了天上吗?
突然背后的袖子被人轻轻拽了一下,李少怀转身蹲下,摸了摸她的头,王家翁翁对爹爹有恩。
李洛泱伸出双手,替她舒展皱起的双眉,泱儿也很伤心,但是她们说,老了就会死,没有人可以逃得过,与其痛苦的活着,不如没有牵挂的死去。
这话出自一个五六岁的女儿之口,让李少怀又惊又喜,遂将其搂进怀中,不管东京日后会如何,爹爹都会保护你和娘亲的。
第139章 你竟是为一女子
王旦逝后, 左相之位空虚, 政事堂无主,丁谓一边兼修国史一边在家中坐等消息,原以为会等来任命的诏书。
最后来的却是一旨加封,丁宅变成了晋国公府,加恩特另赐了宅院。
这爵位有什么没用?不能承袭,俸禄还没有丞相的多, 有什么用!苦苦煎熬了数年,才将旧相排挤走, 无过错的左相熬死,回了府的人大怒, 又不舍得砸屋中贵重的宝物, 只得干坐着生闷气。
爹爹没有发现吗,以官家的信赖, 以及朝中形势,论资历, 论声望, 朝中还有人能超过您,官家为何不命您为相,显然,是圣人与爹爹已有了嫌隙。
?不曾想到自己侍奉了多年的人竟然对自己起疑, 自认为无差错,我对圣人可是忠心耿耿啊,提拔圣人看重的人, 将寇准排挤走,替圣人清除党羽。
王旦死后,朝中的大事,就多数都由圣人决断了,圣人一手遮天,爹爹您自然就成了弃子。
弃子?丁谓驱身一震,那往后,可如何是好啊!
爹爹,请听孩儿一言。
爹爹以为,圣人最怕谁?
寇准曾当众斩首刘娥的娘家人与其结仇,后又极力反对后宫干政更惹刘皇后忌惮,他不假思索道:自然是寇准!
若爹爹亲自请寇准回来为相,那么圣人,又岂会再弃我们不用呢?再者,寇准是李少怀的恩师,届时那李少怀该如何自处呢?是帮圣人,还是恩师,但无论她帮谁,都会遭人话柄。
丁谓有些犹豫,因为他也讨厌寇准,更何况是要请他回来做宰相,可又想到自己被疏远,几个孩子的仕途也都不太好,尤其是长子,浪费了一身的才华。
好,我入宫一趟说服官家。
痛失能臣的皇帝突然觉得诺大的朝堂竟然无人可用,越渐憔悴,一夜醒来竟变得满头银发。
赵恒惊恐的大叫,周家哥哥!
周怀政见官家憔悴至极,连忙走到榻前,三郎,怀政在呢。
赵恒抓握着周怀政的手,汗如雨下,我这几日总是心神不安,不知为何,王相托梦与我,说我用人不当,还指骂我,朝弄天书乃是昏君之举,向敏中也辞去右相之位,如今偌大的朝堂,竟无人可用。
因为未能劝阻天书,导致国库空虚,各州县、京师大兴土木,百姓怨声载道,王旦在临前写下忏悔的遗言,交代后人将他削发入棺,丁谓将此事隐瞒,但是被周怀政所知晓。
他从一开始便觉得天书太过荒唐,可他不过是一个宦臣,连丞相都不能劝住,他又能如何呢。
王旦写下此遗言后,周怀政便寻了机会向赵恒透露,企图唤醒失迷的皇帝。
周怀政安抚道:这只是梦而已,三郎可记得在东宫时,与诸位哥哥讨论兵书,宝臣哥哥舌战群儒,您还夸赞他来着。他抚着皇帝的后背,如今东宫出来的人皆是朝中的栋梁了,三郎何须担心没有人用呀。
宝臣可是前阵子被朕调去了英州?
周怀政点头,英州防御使。
赵恒摸了一把汗,低下头,他的父亲是爹爹的殿前都指挥使,朕为太子时事朕于东宫,也是满门忠义的老臣了。
请恕老奴言,三郎当留些亲近的人在身边才是。
赵恒抬头,他事朕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年岁也已高,那便调回来吧。
殿外有鼓声响起,该早朝了。
朝议之后以英州防御使杨崇勋为马军都虞侯,迁代州马步军副都部署,留为客省使。
处理完琐事,丁谓面陈天子,陛下,政事堂当由人坐镇,左相之位,不可久空。
赵恒听着丁谓的话,以为他是想要自荐,遂拉沉着脸,听说政事堂的副相李迪处理事情十分缜密周到,朕觉得他可用。
丁谓深知李迪与寇准都是那种见不得黑的耿直之人,但是一个李迪不足以引起圣人的紧张,遂进言道:臣愿辞去右相之位,降为参政,举荐寇准回朝。
丁谓的话让皇帝大惊,卿家不是与寇准有过节么?
丁谓摇头,臣蒙寇老看重才有至今,寇老从前虽冤枉过臣,但如今正是朝廷用人之际,臣又怎能因为一己之私而让人才埋没,让陛下失去一个能臣呢。
联想到王旦临死前的话,赵恒低着头,沉默不语。
陛下,寇准之才,乃国相的不二人选。
散了早朝,忙完差事的人匆匆回了府,如今的驸马府门前时常有身穿甲胃的禁军守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