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怎么没有想到!
你呀...
公主,府外有人求见。
什么人?
是参知政事丁家的女使。
让她进来吧。
女使看到李少怀时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在其跟前跪趴了下来,驸马,求您救救我家姑娘吧。
李少怀低沉着头,夹菜吃饭,不声不响,不做任何回应。
您要再不去,我家姑娘可能就活不成了!
旁边的孙常也不说话,而小柔是个直性子忍不了,于是上前一步道:你家姑娘有事,莫须该请大夫,我家姑爷如何救得?
太医来过了,姑娘腹中胎儿是横位,说除了剖腹取子,别无他法。
那这样,更要去找大夫了,我家姑爷是公主的驸马,可不是那马行街药行里的大夫。
整个东京城都知道您医术高超,是神医黄冠道人的徒弟,您都不能救的话,那我家姑娘就真的...驸马,真人,李真人!姑娘还这般年轻,你们师门一场...
将人带出去!赵婉如冷冷道。
是。
几个内侍上前,跪在地上的女使不肯离开的爬到了李少怀跟前,死死抱着她的腿,哭喊道:都说修道之人修的是善心,您为何见死不救,为何不念同门手足之情?
云烟走上前俯身低声道:姑娘,这个女使...
赵婉如早看出来了她的不对劲,凌厉道:轰出去!
套着层层丝绸的下裳被撕破了一个口子,李少怀依旧沉着不作声。
赵婉如招了招手,贴在小柔耳畔小声吩咐着。
听着姑娘的话,小柔紧锁起了眉头,姑娘你...
去吧。
唯。她只得无奈的福身应下。
直到院外嘈杂的声音消失干净,赵婉如侧头看向李少怀,泛着光的眸中,只有一个低头吃饭不言语的少年,你去吧,人命关天。
李少怀继续夹菜吃饭,我不去。
你要去!
她放下筷子抬头道:你明知道,这是丁绍文下的圈套,为什么还要我去?
我不能因为不喜欢,就让两条生命死去,不为钱氏,为的只是幼子无辜,以及,你是一个修道之人,更是一个医者。
李少怀沉默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反驳她,又或许她不想反驳。
声音温柔了下来,快些去吧,马车已经备好了,再晚,可就真的迟了。
满桌子的菜只有一道菜是被动过了的,现在看着,还是满满一桌子未动过一般。
盛春的夜,还是有些微凉,秋画,拿几件袍子追送过去。
是。
满堂灯火照耀下,她的身躯依旧单薄,云烟深深皱起眉头,姑娘为什么又...
赵婉如看着桌边吃剩下的半碗饭,垂下眼眸,我怕她难过呀。
云烟控制着自己欲伸出的手,也克制着自己的怒火,但这是丁绍文的圈套...
几乎半个公主府的人都随马车去了,不像是去救人,倒像是赶着去抄家,李少怀没了武功,所以她让小柔准备好车马后喊了张庆过来,李少怀走后她仍不放心的让秋画也跟随着去了。
丁绍文的算盘打反了,至于日后可能传的流言,只要我不允许,谁敢传!丁绍文的目的就是想要离间,可惜他只是个凡人,有太多的不知情。
可您,心里不会难过吗?毕竟男女有别,云烟虽没亲眼看过坐婆接生,可也明白过程...
若谁都这样小肚鸡肠,那医官产科院里那些太医们的妻子岂不要嫉妒成狂了?
这不一样的,他们是大夫,而且他们是不入内房接生的
我累了。
...云烟低垂下眼睛,僵看着公主碗里未动过的米饭,姑娘还未吃晚饭呢。
我不想吃,吃了也是反胃,撤下吧,让厨房里的人热着...她坐起转身,走了一步又回头看了看满桌子的菜,算了,她今夜应该是回不来了。
未动过的菜热一热拿去给还未用晚饭的下人们吧。
是。
公主,昭庆坊的长泽县主来了。
还没走几步的人又停下,长泽县主...赵瑾玥?
是,说是要见您。
写有李字的灯笼下站着几个衣着华丽的女子,其中一个束袖如男儿打扮。石阶旁停了一辆朱漆雕花马车,两匹骏马呼哧着响鼻。
守门的是几个侍卫,允许持武器,寸步不让的拦在门口。
大约不到半刻,进去通报的厮儿就出来了,我家公主说了今儿身子不适不见客,县主若是想见请改日再来。
身子不适?李瑾玥揣着双手疑惑的看着大门内的院口,你们家驸马不是神医的徒弟的吗,怎么妻子身体不适他还往外跑?
就在刚刚她来的时候,看见了李少怀上了马车离去,来东京这么久,这些东京的权贵她大抵摸清了,李少怀这个人不简单,其医术师承黄冠道人,而黄冠道人行踪不定,世人少有见到本尊,因医术高超被人称谓当世之扁鹊,有神医之名。
厮儿也没有显得不耐烦,而是拱手恭敬道:主人家的事,我们做下人的不便知道,今日县主是见不到公主的,还请不要为难小底们。
驸马府的下人倒是一些极为懂礼数的人,不像前几日经过一些大户的家门,家中下人仗势欺人,对外来人更是丝毫不客气。如此,本打算硬闯的人收敛了性子,轻点头道:那劳烦回去再转告,长泽,会再来的。
县主慢走。
第113章 钗头凤斜卿有泪
东院长房整整一日都处在忙乱中, 汗水布满额头, 极快的脚步带动裙摆,声声叫喊回荡,随着太阳的升落,院中莲花漏上的游尺越来越矮,院中叫唤的声音也逐渐变小,直到入夜, 痛苦的呻吟声也随之埋进了这漫漫黑夜中。
一盆盆的冒着雾气的热水传递进房中,虽之换出来的是鲜红浑浊的血水, 血水染红了后院的水沟,中堂的座椅上坐着几个沉闷着头的长者, 似乎在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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