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很大,络腮胡带着段如瑕绕了好几圈才来到一个茅草屋,守卫的山贼看到络腮胡愣了一会,又看见段如瑕把刀架在五娘的脖子上,更是吃了一惊
“狗二哥,这是唱的哪出啊?”
络腮胡看段如瑕一脸阴鹜的盯着茅草房,手上的动作丝毫不懈怠,头痛的甩了甩脑袋,喝到“废话少说,开门,老子要进去!”
守卫的傻了眼,指着段如瑕道“那……那这……”
“说什么屁话!”五娘破口骂到“没看到老娘快要死了吗?还不开门放这女人进去!”
守卫的害怕五娘,一个激灵转身打开房门,还没进去就被一个飞驰而来的花瓶狠狠砸中了眼睛,后退了几步摔倒在地上。
“哈哈哈,我看你们谁还敢欺负我,快带我去找如意姐姐!”南阳郡主从屋里冲了出来,大笑着揪住那人的衣领,语气中颇有股将门英姿。
守卫的被砸的晕了头,被她这么甩了几下,歪过脑袋,晕了过去,南阳郡主懊悔的直起身子,踢了他一脚,低声咒骂“呸!这么不经砸!”
她刚想往前跑,就被络腮胡挡住了去路,络腮胡奸笑着提起南阳郡主,盯着段如瑕笑曰“怎么样,拿你手里的五娘,换我手里这个小奶娃,这买卖不亏吧!”
南阳郡主看着段如瑕,焦急的挣扎着,双臂挥舞“如意姐姐……”
段如瑕眸色顿深,死死盯着络腮胡,脸上僵色有所缓和,半晌后,段如瑕开口道“我们这样僵持也不是个办法,不如这样好了,你带我去见你们老大,孰是孰非由他来定夺,你们看怎么样?”
络腮胡皱着眉,朝五娘挤眉弄眼,五娘沉默了半许,问段如瑕“那我们说好了,不许伤害对方手里的人质”
“那是当然”段如瑕盈盈一笑,示意络腮胡前方带路,四人前往聚客厅。
话说此时半山腰,宁王,段萱和蔷薇三人被困在了那里,小男孩指的唯一一条近路太小了,只有一人可以通过,而且据小男孩描述,越到山上人越多,巡山的山贼越密,人一多,一不小心就会被发现,山贼武功高强,一两个人哪里是他们一山人的对手,这让宁王犯了难。
宁王本想亲自上山营救女儿,可所有将士都反对宁王独自上山,毕竟宁王是皇亲国戚,出了什么事情,皇上怪罪下来谁也担不起。
段萱默默无言了好久,突然开口道“王爷,不如让我试试看好了”
宁王皱眉道“你一个未及笄的女子哪能趟这趟浑水,你还是安分留在这里的好,你姐姐本王会尽力救下来的”
“宁王先听我说完”段萱冷静开口“这群山贼官府从不围剿,就说明他们能力了得,我自然相信以宁王的实力想上山不难,可是只要是人就会有走背字的时候,如果宁王不幸被人发现,又该如何是好?正因为我是女子,所以有足够的理由迷惑山贼,我们里应外合,这样胜算才会更大!”
段萱寥寥几句话说到了宁王心坎里,宁王也不是怕死,就是怕山贼一时间愤怒,杀了南阳郡主泄愤,那样就得不偿失。
思索了半天,再不行动也来不及了,宁王只好同意段萱孤身一身在小男孩的陪同下上山。
聚客厅
“呦呦,这不是狗二哥吗?怎么,找我爹有事?”刚走到门口,一个痞气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年笑得一脸桃花拍着络腮胡的肩膀。
“你小子又偷懒了是不是,老大也不好好管管你,都成什么样子了!”络腮胡恨铁不成钢似的打量着白衣少年,白衣少年撇了撇嘴,将目光定格在了段如瑕身上。
“狗二哥,这五大娘最近没乐子了是不是,怎么让个小姑娘制住了?”
五娘咬了咬牙,一脚踢上白衣少年的屁股,大骂道“臭小子滚一边儿去,要不老娘一会杀了你泄气!”
白衣少年连连后退“五大娘,开个玩笑而已,你可不要太粗鲁,要不狗二哥哪天不要你怎么办?”
络腮胡怒目圆瞪,上手就想打白衣少年,段如瑕幽幽开口,打断了他的进一步动作
“我可没时间看你们油嘴滑舌!开门!”
白衣少年见她目光沉着,嘴角不由勾起邪肆的笑容,络腮胡大步上前,推开聚客厅的大门,厅中央的椅子上一个中年男子默默坐在那里看书,神色依然,丝毫看不出是山贼的模样。
段如瑕见周围的人纷纷聚拢而来,手不由握紧,心提了起来,轻轻迈步进入聚客厅。
白明朗抬起头,看着段如瑕一脸冷峻的上前,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容“姑娘有话好说,擒了我兄弟是想怎样?”
段如瑕神情冷漠,微微低头“寨主是明白人,我和妹妹被你的兄弟捋掠上山来,如今自然是要下山的,擒了这位姑娘是无意之举,还请寨主宽宏大量,放我和我妹妹一马,让我们下山去”
有山贼不乐意了,站出来亮出家伙“老大,这女的不识抬举,要照我看,杀了了事!”
“你敢!”络腮胡狠狠瞪着那人“你没看到五娘在她手里?”
“那有什么可怕的”他不屑一笑,转头看向南阳郡主“这小奶娃留着也没什么用处,这女的如果不想放了五娘,就让这个小奶娃先下地狱去!”
南阳郡主吓了一跳,趁络腮胡不注意,一溜烟逃到段如瑕身后,紧紧捏着段如瑕的衣服,段如瑕松了口气,朝白明朗笑了一笑“寨主是明白人,怎么样,如果你现在送我们下山,我就放了这位姑娘”
“呵呵,姑娘似乎不知道我们这做的是什么生意”白明朗笑了笑“我们在刀口上讨生活,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实话说,我不相信五娘怕死,我们出于义气救五娘,可我们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单大生意,这么轻易就放过不是我们的风格……”
段如瑕低下头,思索间门外传来扭打声音,段如瑕听出期间一个声音十分耳熟,不由愣住了,五娘趁着这个功夫脱离了段如瑕的钳制。
段如瑕已经不在乎这些,她一手紧搂着南阳郡主,一边看着段萱被两个强盗压着,走到聚客厅中央,被迫跪下,押她的山贼解释道“老大,这女人出现在山寨门口,哭着喊着要投奔,我们实在没办法,就把她放进来了”
白明朗点了点头,看着段萱“姑娘,我们这,不是是个人就能进的,更何况你是女子呢?”
段萱垂头,泪流不止“小女子全家因为饥荒而死,小女子辗转百地流落至此,就是希望能有个依靠,可依旧孤苦伶仃飘落了好几年,偶然听说山上有个山寨,山上之人皆是有情有义之人,小女子为求安身,才斗胆上山”
白明朗有些动容,征求大家意见,有些人同意,有些人反对,一时间得不出结果,白明朗只好命人把段萱安置到一间屋子里。
段如瑕静静站在聚客厅中央,心中揣测段萱的计划,南阳郡主吓坏了,一直拉着段如瑕的袖子不肯放手,络腮胡气的想一刀砍了段如瑕,却被白明朗拦了下来,白明朗打量着段如瑕和南阳郡主,轻声问道
“姑娘到底是什么人?你们二人衣着华丽,绝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
段如瑕知道迟早会暴露,干脆俯身答“我是将军府庶女段如瑕,这位是当今宁王之女,南阳郡主”
“什么?竟然是当官之人的女儿!”有山贼惊呼,目色狰狞盯着段如瑕和南阳郡主,白明朗的神情也变了些许,不再那么友好,络腮胡攥紧了拳头,大声叫道
“老大,我们应该杀了这两个女人为我们当初枉死的弟兄报仇啊!”
“没错,杀了她们报仇!”
气氛一下子变得肃杀,段如瑕搂南阳郡主的手越来越近,南阳郡主缩在段如瑕怀里,一动不动,很老实,眼中却渗满了恐惧,他们说,要杀了她们……
“老大,你这么犹豫是怎么了,你难道忘记了当初那么多兄弟死在谁的手下,又是什么死的吗?这群当官之人的女儿天天只知道享乐,哪有顾及过民生,有哪里顾及过我们这些百姓,老大,若你还留着她们,那老大岂不也是糊涂了吗!”
有个山贼见白明朗迟迟不发声,有些愤怒,大声开口道,说到最后,眼睛泛红,话语也有些哽咽,手更是握紧了腰间的宝刀,几欲上前一刀结果了段如瑕和南阳。
段如瑕站在原地,一双美目盯着白明朗,似乎要看透他的内心,段如瑕只是不明白,究竟是怎样的仇恨,让这群山贼如此愤怒官家之人,若仅仅是因为官兵围剿山贼使他们死伤大半,那也不至于对当官的愤恨到这种地步,平常山贼也不会有这样的表现,真是怪了。
白衣少年静静站在一边,看段如瑕的眼神不如当初炙热,只带了一丝疏离,他认为在她身上找到了那个女人的影子,一样冷漠,一样不近人情,一样……是做官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