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194节</h1>
许木,她现在终于明白,如果肯给予他哪怕一点点机会,他可以将整个世界的美好都捧到她的面前来。
他陪着她骑马在萧瑟的秋天看过漫山遍野的红叶,如今又在寒冷的冬季赠与她不出门便可得到的满院子的红梅,这世间最美好的风景,已然呈现在她的面前。
这一刻,顾倾心无比庆幸,庆幸这一世的选择,庆幸自己爱上了这么一个人,嫁给了这么一个人。哪怕是后世生生世世煎熬,她也只想求这一世的白头偕老,然后此生不悔,了无遗憾。烦恼、仇恨已然在这一刻远去,顾倾心披着大红的披风,绝色的容颜痴痴然地看着满院子的傲骨红梅。
——
同一天的另外一个地点,一顶暗红色的轿子悄悄地从皇宫出发,到了丞相府的大门前,却是被拦住,最后是从侧边的角门里面抬进去的。
跟着一起来的贴身丫鬟气得差点吵起来,僵持之后的结果还是妥协,轿子里面盖着红盖头的新娘握紧了手指,手指捏得发白,努力忽视内心中的屈辱,不断地给自己做心理暗示,一定是因为之前自己不小心被人给设计了,所以丞相夫人和上官枫才对这样对她。
不过没关系,她现在是上官枫身边最好的那一个,即使只是侧室,却是位分最大的,她现在忍辱负重一下,马上就可以挽回上官枫的心,等到她生下了孩子,为丞相府传宗接代之后,马上就可以得到正妻的那个位置,上官枫身边的那个位置,正妻的位置,一定是她顾倾国,不会再有别人,一定是的。
白金国礼仪上,只有明媒正娶的正妻才有拜堂一说,而迎娶侧室,好一点的便是一起跪拜在公婆面前,然后摆一些喜酒。
丞相夫人打从心眼里就不喜欢这个新进来的人,喜酒就是象征性地摆了几桌,态度非常不耐烦。
只是如今,这个落魄的公主并没有什么强大的靠山,所以丞相府人有肆无恐的行为,注重面子的二丞相大人也随她怎么弄,后宅的事情一直都是给丞相夫人打理的,他还不至于让发妻下面子。
贴了几个喜字,挂着一些红绸的新房内,喜气洋洋的气氛并没有在这一间屋子里呈现出来,偌大的房间里面,除了一主一仆,就只剩下红烛静寂地燃烧着。
“这都什么时辰了,为什么姑爷还不来?”
烛光稍微闪闪了一下,站在旁边年纪小一点的若梅忍不住低声地抱怨,这都快子时了,丞相府的新姑爷还不过来陪着殿下是什么意思?
闻言,顾倾国袖子下面紧握着的双手颤.抖了一下,内心的期望幻想好似被身边的若梅一句话就打破了。
她刚才还很自信,枫郎都说过了会相信她,为了这份相信,她才愿意委曲求全地作为侧室嫁过来,一切不都是看在了他的面子上。不然,她骨子里流着的是皇家的血液,怎么会屈尊到如此地步?
从黄昏到现在的深夜,她左等右等都没能等来进门的声音。
明明她能感觉得到,叩拜父母的仪式的时候上官枫就在旁边,后来只是将她送出了大堂,就有人来说有好友找他去喝酒。
喝酒,现在肯定是喝喜酒,他们两个人的喜酒。
听到这里她心里都很高兴,于是还不等上官枫开口,就十分善解人意地道,“相公,你快去找朋友吧。”
为人妻子,应当设身处地为夫郎着想,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这是她从小就知道的道理,既然是嫁给了枫郎,她一定会做一个贤惠而又善解人意的好妻子,会跟他百年好合,成为贤妻良母,也是丞相府未来的主母。
那人就恩了一声,然后脚步声走远。
此时的顾倾国还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没有意识到了上官枫的冷淡和敷衍,直到月上柳梢头,她在房中等了又等,红烛都快烧完了,还是没有任何脚步声传过来。
她的心啊,顿时就跟那快要燃尽的蜡烛的泪一样,慢慢地从滚烫一点点地变凉,一点点地冷了,坚固了,成了不规矩的死水般的形状。
再如何孤寂落寞,此刻至少还有忠心的若春和若梅在一起,顾倾国才没觉得那么难熬,而若梅的这句话,几乎就成了压倒顾倾国的最后一根稻草,提醒着她,也许,她要一.夜孤坐到天明。
☆、第344章第三百四十四章 竹篮打水
第三百四十四章 竹篮打水
第三百四十四章 竹篮打水
无尽的恐慌、失望慢慢凝聚成河海,让她凭空地想要抓住什么,可是却又什么都抓不到,心空空的没有着落。
不会的,枫郎不会这么狠心,一定是发生了什么特殊的事情,不然他不会在第一天就丢下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守在房间里,对,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焰,顾倾国再一次坐直了,忍不住开口训斥了若梅,“大胆奴婢,现在就敢编排主子了,以后还不翻了天了!”
“噗通”一声,若梅跪在了冰冷的地板上,战战兢兢地开口求饶,一边求饶一边自顾自地掌嘴,“都怪奴婢多嘴,该打,该打!”
“啪啪”的声音在空洞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滴清晰,顾倾国的火气在若梅的“听话乖巧”下也没有变本加厉。
若梅木着一张脸,机械一样地拍打着,仿佛那不是长在自己身上的脸一样,完全没有一点儿怜惜。自家主子没有喊停,她不敢也不会停下来,这是她的命——这种聪明也是她能一直活到现在的原因。
“行了,给本公主——本夫人去门外守着!”顾倾国有些不耐烦地指使若梅。
若梅弓着身子低着头,慢吞吞地退到了门外。
另外一个最为忠心的宫女若春冷眼看着刚才的这一幕,眼中晦涩不明,听着那扇门从外面被关上的声音,想到跟自己朝夕相处那么多年的若梅,还是忍不住起了一丝恻隐之心——正月的温度有多低呢?姑爷若是一晚上不回来,明天她打开门就能看到一具冰雕了吧!
想到此,若春眼中闪过一丝悲怆的苍凉,有些时候,一个不经意的选择,便是一生的错误开始,她曾记起还在皇宫中的时候,听到的小宫女们在私底下对倾心殿当差的宫女太监们的无比艳羡。
本来就已经动摇了的心再一次摇摇欲坠。
——
一边是寂寞空旷的枯等,另外一边,京城白柳巷的房间里,火盆里面的木炭哧溜溜地时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暖烘烘的烫得空气都似乎热了几度。
不过这木炭的声音很轻易就被桌子上欢声笑语的行酒令给埋没,两三个男子手边各自抱着一两位风姿妖娆的女子,桌子上正中间还用小火炉煨着珍藏多年的上好佳酿,面前的酒杯一单空了马上就被人红袖添香地加满,口中行酒令在不同人的口中脱口而出,然后随着着热烈的气氛飘飘荡荡。
“哈哈,上官你输了,罚酒三杯!”
“对,对,三杯,一杯都不能少!”
“爷,您可要多喝点。”怀中的绿衣女子一脸笑容地劝着她,不知道多少次将酒杯斟满了再次递到他嘴边来,纤细的手指仿佛带着脂粉的香气,从那若有若无的白嫩.嫩的暴露出来的肌肤中透出来,自发地散发到了他的鼻尖。
上官就着怀中人的素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马上就得到了好友和姑娘们的拍手叫好。
“爽快,不愧是上官!”